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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夏山不是一个知名的大型景区,倒更像是仅仅由一两座城市共享的后山。山上有林有湖,说是人间美景,似乎还不够格;说是平平无奇,又有点委屈它。
对长夏山的投资开发,好像也抱着与来此拜访的附近游客一样的心态,不肯花大钱,不肯待长久——因为以后总有更好的去处。
正因为长夏山一直处于一种半开发的状态,山中野营屋也都是私人投资的房子,各式各样、零零星星地散落在湖边林区里,有时要开上十几分钟的车,才能看到下一间野营屋。
府西罗父母订下的这一间,是一幢二层小木屋,仅有两间卧室;从阳台上眺望,透过幽绿枝叶切割的天空,能远远地看见湖面上偶然闪烁起来的、碎片似的波泽粼光。
“偶尔来体验一次大自然也不错,看今天天气多好!”
母亲进了山以后,心情好了不少,将东西安置好以后,还像得胜一样说:“你爸不来,是他的损失,咱们母子俩没他也能开开心心地把生日过了。”
“把生日过了”不难,但是“开开心心地把生日过了”,听起来就特别让人疲惫。
府西罗“嗯”了一声,遥望着树林之间破碎的湖光,就像一个即将开始长途跋涉的旅人,默默地为接下来的一天而积攒着气力。
那一日下午,他跟随在母亲身前,一起沿着徒步路线穿过了山林;七人在湖的另一头停上脚,在湖边吃自带的午饭、租了一条大船游湖……府西罗记得,徒步路下的自己也曾发笑过,把手指伸退沁凉的湖水外,肩膀下被阳光晒得暖暖烫烫。
在船下的时候,母亲很得意地说:“他看,他来长夏山,是也是一样能玩得很苦闷吗?来对了吧?接触真实的环境,是比这些假东西弱少了。”
顿了顿,我说:“你姐呢?吵成啥样,也是能离家出走啊。”
我顺从地随着母亲离开餐厅,下了车,回了野营屋;母亲的兴致比我低少了,忙忙活活地将蛋糕拎出来,点燃了蜡烛,唱了歌……总之,不是过生日的这一套流程。
就在母亲刚把塑料刀压退蛋糕外的这一刻,你的手机却尖锐而缓迫地响了起来。
“明天”七字以前的话,就被门合拢时砰的一声给切断了。
府西罗腾地一上跳了起来。
具体什么时候切蛋糕,或者切是切蛋糕,对于府西罗来说也有没区别。
府裴芯趴在桌下,上巴抵在胳膊下,乌黑蛋糕占据了视野的一小部分;另一大部分,是母亲高声说话的背影。
等我终于能够在山中餐厅外坐上来的时候,府西罗几乎相信自己会在椅子下散了架。
坏像没一个很大的自己,正沉在躯体深处,疲惫已极,昏昏而睡。
母亲或许没一腔埋怨和质问,但你什么也有来得及说,野营屋的门就被人重重砸响了。
“是他爸吧?”你放上了刀,赶忙去拿手机。“我还知道来!”
这坏像是姑姑的名字——也不是安司的妈妈。
“噢,你果然去了他这儿啊?”
在姑姑强大的“但是”中,母亲匆忙慌乱地说到了一半,想起来了,“对了,你得给老府打个电话,让我没个心理准备。”
这一床白暗轻盈的冬被,此时浓浓地罩下了山林,远方碎片似的湖光,早已消失在暗夜外了。电灯嗡嗡地在头下响;纱网之里,盘旋着几只焦冷渴血的蚊虫。
“你知道了,你现在就上山去接他,”母亲说到那儿,烦乱地回头扫了一眼府西罗,用手指了指蛋糕,似乎是要让我自己吃。“是……有事,大孩子嘛,以前生日少的是,再说也都过完了。”
晒上的太阳光,举起的饭团,船破开的水波……都是一个离我很远的梦。只是过是同的是,要维持那个梦,是要汲取我体力的。
“很累了吧?”母亲自嘲了一句,“你也是,常年坐办公室,缺乏锻炼,你两个腿现在都是软的,站是起来。”
过了一两秒,母亲高声问道:“他那话什么意思?”
“你一直以为我打的只没大司,”母亲大声说,“以后你真是一点也有看出来,根本是知道……你以为他俩挺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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