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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故事的宋朝欢问她后来呢?郑姨叹了口气,宋朝欢便知道了答案。
郑姨后来又回晏家——确切地说,是晏峋置的这间四合院做工,是在他们婚后的头一个月。
郑姨在上一任主家那儿摔折了腿,孤身在医院里没人照看,听说好了也会有些后遗症。没有哪个体面的豪门,还会需要一个年迈又腿脚不便的佣人。
晏峋差人找到了她。
郑姨被安排进私人医院疗养到伤好,刚来四合院时,还是同从前一样,唤晏峋:少爷。
可晏峋笑了笑,淡道:“郑姨,我已经长大了,换个称呼吧。”
宋朝欢看见郑姨脸上感激与亲近的笑意明显僵了瞬,改唤他:先生。
晏峋的“念旧”,从来都不是没有底线的。
至于她宋朝欢,晏峋倒是好心缓了些时日,才叫她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那天去晏氏集团大楼,没能上去便狼狈离开,晏峋傍晚发消息问过她,什么时候叫陈叔来接她去吃饭。
她推脱胃里不舒服,今晚就不去了。
晏峋没有多问,也没有回来。只是那晚郑姨做的菜,比往日清淡了不少。
大概是这一点点的例外,又给了她莫名其妙的勇气——或许,有什么误会,她总该问清楚才作数的。
没两日,晏峋又回了这座院子。
她洗完澡,发现卧室没人,猜他应该在连通卧室的书房。
书房是东耳房改建的,因为挨着东侧里供人通行到后院的抄手游廊,面积要比她的衣帽间小上不少。
晏峋坐在书桌后,听见动静,朝她看过来。
他已经洗完了澡,穿着烟灰色真丝睡衣,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未做打理的头发还有些微湿的潮气,松散垂于额前。
男人置身于这些旧物暗光间,仿佛十里洋场风流随性的矜贵公子。
宋朝欢微愣,她也不知道晏峋是什么时候开始戴起眼镜的。
晏峋单手摘了眼镜,慵懒靠进椅背,翘了翘唇角,问她:“怎么不过来?”
宋朝欢做心理建设般,克制着幅度深呼吸了一口,走过去,轻声同他说:“晏峋,其实我前天……”
她还没说完,晏峋便轻声笑了起来。他说:“我知道。”
宋朝欢一顿。
“你来找过我。”他仿佛同她闲聊般随意道。
宋朝欢觉得刚刚那口气,似乎还堵在胸腔里没有流动。
似是见她怔愣,晏峋倾身,手肘支在书桌上,头微斜,指节屈拢支住太阳穴。
像很多年前偶尔心血来潮替她讲题时的模样,好整以暇地偏头望着站在桌边的她,懒声问:“朝朝,你知不知道有四个字,叫作逢场作戏。”
他说得如此理所应当,并不需要她回答。
仿佛这样的默契,早该存在于他们夫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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