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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2页）

要拜佛自然是得起早，楚瑧上次跟着楚褚垣爬苍鹭山还得追溯到四五年前。后来楚褚垣年年来，楚瑧都以各种理由告假逃跑了，没别的，他起不了早。

从酒店打车去苍鹭山要半个小时，算好路上和爬山的时间后，楚瑧提前定了早上点半的闹钟。

只不过第二天闹钟第一遍响的时候他就把手机直接扔出去了。

钟翊躺在床上睁开眼，看了看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把脸埋在胸前装鸵鸟的楚瑧，心软地说：“要不下午再去吧。”

楚瑧闭着眼睛蹭了蹭，好像是在胡乱摇头，他困得嗓子都粘黏着，还嘴硬，“不行，要烧清晨的头柱香才灵。”

钟翊失笑，侧过身摸着他的脸，“可是宝宝，你眼睛都还没睁开。”

楚瑧皱着眉嘟囔：“再给我分钟，我肯定起来。”

钟翊根本不信他会睡分钟就起来，只能自己先起身洗漱，然后在楚瑧的行李箱里认真挑选一套衣服裤子，把处在半昏迷状态的人从被窝里拔出来。

楚瑧再次出现意识的时候钟翊正坐在床尾把着他的脚踝给他穿袜子，他迷迷糊糊地抻胳膊，发现右手手腕上的纱布也被拆了。

伤口已经涂好了药，上面有结痂的痕迹。楚瑧对医用纱布有轻微的过敏症状，伤口周围的皮肤生出了细小的红疹，不适宜一直包着。

直到两只脚上的袜子都穿好，楚瑧终于艰难地坐起身，按开房间的自动窗帘。南国的日出太早了，明明才点不到，窗外就已天光大亮，把人稍微照得清醒了点。

钟翊见他醒了，走到床侧，对还坐着的人说伸出两只胳膊，“要抱吗？”

楚瑧手放在眼皮上揉了两把，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拖鞋都没穿的人坐在洗漱台上刷牙，钟翊站在一边对着镜子刮胡子，他这次出门没带刮胡刀，用的酒店一次性的工具，刀片没他自己的那个锋利，刮起来有点慢。

楚瑧面朝着他，抬手摸了摸钟翊下巴上还剩了一层的青茬，忽然问：“你第一次刮胡子的时候多大？”

钟翊回忆了两秒，说：“高一吧，十五六岁。”

“噢，那你发育算晚的。”楚瑧笑了笑，他坐在台子上，比钟翊矮了一大截，有点不服地念叨：“也不知道怎么长这么高的。”

钟翊打开水龙头冲洗刀片，很认真地分析：“我妈妈比较高吧，我记忆里她和我爸差不多高了。”

“应该是吧，你小姨就挺高的。”楚瑧没见过钟翊的妈妈，乔雨燕离开的羊山村的时候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不过楚瑧八年前在青河见过钟翊的小姨，据钟翊说小姨长得和他妈妈很像。

楚瑧胡子长得慢，昨天一早出门的时候刮过，今天还没有长出来的迹象，倒是省了一点功夫。

他出门前在穿衣镜里对钟翊给他搭配的衣服批评了一番，钟翊回应：“那你去换一件吧。”

楚瑧哼了一声，把房卡和手机都揣进裤子口袋里，“你还不服？这次算了，急着出门，别浪费时间。”

观鱼寺每天早上点半开门迎香客，苍鹭山没有汽车道也没有缆车，纯靠游客的两条腿往上爬。

钟翊和楚瑧到山脚下的时候不到点半，按照钟翊的脚程要在寺庙开门之前登顶应该是绰绰有余，但是带着楚瑧就很难说了。

楚瑧很有自知之明地在山脚买了一根登山杖，和他一起消费购物的都是些头发花白的老人。有个爷爷，看着跟他外公差不多岁数，挺善意地调侃他：“小伙子这么年轻，怎么和我们老头子用一样的装备了。”

楚瑧点了点手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诌：“因为我左腿是假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