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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樱花!”毕竟是上着班,总不能指名道姓的骂,余厂长还起了个外号,“就不一样了,还不如美国人呢,就鞠躬勤快,好像天生就没脊梁骨,但说话做事儿忒差劲。”
这显然,南河汽车厂这是跟大建的人很不愉快!
不过这都是闲聊,也不宜多说,余厂长扭头就问许如意:“许厂长,你说是大建的问题,怎么判断的。”
许如意直接跟他说:“首先开始你们就已经说了,都是按着操作规范来的,只是不能保证每次操作都完美无瑕。”
“那就是说你们没有大的操作问题,只可能有小的操作习惯不太好。”
“但实际上,机床真不是个娇滴滴的东西,咱们都知道,这大铁疙瘩耐造着呢,而且日本的产品一向是以便宜皮实维修率低著称,怎么可能偶尔操作习惯不好,就能造成使用几个月精度下降呢。”
“更何况,两次还是同样问题,就算是概率也没有高吧。”
余厂长本来兴致勃勃,可没想到许如意给出的居然是这样的猜测,他都苦笑了:“许厂长,你信我们谢谢你,但这个……”他摊摊手,“怎么能说服对方呢?”
“怎么可能凭借这个呢。我这是跟你解释,为什么我有怀疑。后来我不是跟你要了你们产量表吗?”
“你们难到没有发现,第一次是1979年6月调试成功开始生产,1980年9月发现问题,一共使用了十六个月的时间。第一次你们使用了五个月的时间。”
“虽然时间长度差异很大,但是两次的产量相加,是大致相同的,都是一万左右。”
南河汽车厂自然没有这么大的产量,但是设备买回来了,总要回本,所以除了他们自己汽车生产外,第一次坏之前,他们还做了其他厂子的外协,也就是帮助加工发动机箱体,零零碎碎的,所以一万件用了16个月。
这也是一般设备购买回来后的做法——要立刻三班倒,一方面是尽快收回成本,另一方面就是设备是有保修期的,要在这一年内尽可能的使用。
但南河汽车厂运气差一点,刚刚出保没多久就坏了。
显然,余厂长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差不多吗?”
许如意点头,将刚刚给自己的几张表格给他看,上面还有许如意已经加好的数量,两次数量就差几百件。
余厂长瞠目结舌:“你的意思是……”
“操作失误可没有这么精准,能这么精准的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这里面有一样关键的零部件寿命就只有这么久。”
这个发现角度太刁钻了,首先没人会
()去计算一个设备在某短时间的总产量(),大家只会说这机器我们用了多久。
其次是因为刚买回来那阵子(),还给外厂加工了不少,在会计那边,根本就不是一套账,也就想不到。
谁能想到,许如意在这里面发现了端倪?
可你要说不对吗?余厂长可是这行干了很久的,人是最不靠谱的,最不能控制的——这一个班组多少操作员,就算他们的习惯完全不会变,可是有人加班有人休班,有人调走有人调来,这根本就不是恒定的。
只有机械才是可以控制的,可以预料的。
如果说刚刚余厂长只是有些激动,那么现在他彻底激动了,“对对对,不可能这么巧合,一定是他们自己有问题。”
这么一来,大家情绪就有了不同的变化,原先是认为自己的问题,又是气恼又是无奈,现在一方面是对大建的气愤,他们自己的产品,怎么可能不知道?另一方面在场所有人都想到了,“可是怎么证明呢。”
许如意的推算显然是有理的,但是,这还是推算。
更何况,大建还给他们设置了一个障碍——自己拆了就不售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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