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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鲤愣了愣。刚刚狂奔的时候,刑天鲤收敛了神魂之力,在这芦苇荡中,他的神魂之力只外放三五丈远,这就足够用了。末法时代,神魂之力外放,也是在不断的消耗散失,若是时刻‘全功率’外放神魂,神魂之力笼罩的范围越大,消耗的速度就越快,就算是大罗金仙,也禁不住这样的靡费。刑天鲤也就没发现,大半里地外,芦苇荡中藏着的人。很显然,有倒霉蛋被紧追不舍的审判圣骑迎头撞上了。一跺脚,脚上皮鞋粉碎,重新穿上布鞋,身上制服重新化为黑色道袍形态,身高长相也都恢复成了本来面目,刑天鲤拎着通天妙竹,身体一晃,直奔声息传来处。芦苇荡中,一队气喘吁吁的审判圣骑,已经团团围住了几名身形魁伟的青年,刚刚他们显然已经过了两招,附近好大一片芦苇被利器削断,洒得满地都是。远处不断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更多的审判圣骑,更多的联军士兵,正不断往这边包围了过来。刑天鲤朝着那几个被围的青年上下一大量,也不由得喝了一声彩。这几个青年,身高都在五尺七寸上下(一百九十厘米),身形魁伟,容貌俊伟,身形挺拔,气质沉稳,几个人简简单单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茁壮青松,任凭风吹雪压,任凭岁月料峭,却压不垮、摧不折的磊落感。他们身穿粗布‘窄衫’,上身着半身皮甲,腰间扎着五指宽牛皮带,腰带上挂着刀鞘,脚踏千层底牛皮靴子,手中环首直刀明晃晃,寒森森,刀口一层层细密的波浪羽毛纹极其精美,显然都是千锤百炼的好家伙。神魂之力外放,从这六名青年手中环首直刀上一扫而过。刑天鲤眉头一挑,好家伙,看似普通的环首直刀,赫然都是法器的底子,近四尺长的刀身内,密密麻麻,尽是一层层嵌套的法阵痕迹。只是,末法时代,这些环首直刀内的法阵已经灵性全无,只有致密的痕迹残留。饶是如此,这些曾经的法阵残痕,也让这些环首直刀的品质远超凡铁,硬度、韧性、锋利度,起码都是普通百炼钢刀的数倍以上。神魂之力扫过六个青年,刑天鲤嘴角狠狠一抽。他们腰间扎着的牛皮带中,有暗格,两个暗格内,是一些外用的金疮药,内用的止血、祛毒之类的药丸子,而一枚暗格中,有一小小的铜质身份牌子,这牌子正面是一个龙飞凤舞的‘岳’字,背后则是刚劲有力的‘背嵬’二字。‘岳’?‘背嵬’?刑天鲤深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刚刚在那碣石上,刑天鲤也拓印了一篇《满江红》,他还对着那幅刻字长吁短叹了一番,没想到,居然就在这里,看到了有极大可能,和那《满江红》原作者有干系的人!一名审判圣骑在厉声呵斥:“黄皮猴子,放下兵器,跪下!”刑天鲤跑得太快,就连雷诺夫都没能追上他,所以这里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从碣石村追出来的追兵。大群审判圣骑,连同数千联军士兵,已经将附近两三里地的芦苇荡,围了个结结实实。或许是身边越来越多的同伴带来了足够的底气,几个审判圣骑纷纷呵斥,措辞越发的不堪,充满了对大玉朝子民的诸多蔑视和侮辱。几个青年脸色涨红,一名青年猛地上前一步,厉声喝道:“放肆,尔等西陆蛮夷,奴婢尔,焉敢冒犯冲撞我天朝上国?”刑天鲤用力的闭了闭眼睛。‘西陆蛮夷’、‘奴婢辈’之类的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嗯,是,或许在大玉朝之前,甚至是,百来年前,极西百国就是一群蛮夷,一群奴婢辈的,被天朝大国随意打着玩的可怜虫。但是世事变迁,现在人家抖起来了啊,大玉朝被人家欺负得不要不要的,人家都能在大玉朝的国土上直接开战啦,你们几个面对人家数千人的重重包围,说话还这么硬气?不过!刑天鲤暗自挑了一个大拇指。如果是其他人这样子硬气,刑天鲤或许还要念叨几句。如果是‘背嵬’中人这般硬气,嘿,还能说什么呢?他们的硬气,可有道理!审判圣骑们继续怒骂呵斥,措辞越发不堪。几个青年丝毫不惧,直接用更加犀利的言语,引经据典,大声训斥。简短几句话,双方越说越是冒火,一名审判圣骑一声大喝,上前一步,冲着开口的那青年当头就是一剑。青年冷哼,手中环首直刀带起一抹寒光,和那审判圣骑手中重剑硬碰硬的狠狠一击。‘呛琅’一声,火星迸溅。青年身体微微一晃,这身披重甲的审判圣骑则是一声闷哼,踉跄着向后连退了八步。只是一击,高下立分,这青年的力量,远比这审判圣骑大了一倍有余。“拿下!”一名审判圣骑头目大声呼喝,四周超过两百审判圣骑齐齐呐喊,三人一组,长剑一挥,顿时大片剑芒汇成海潮,朝着六名青年重重叠叠的挤压了过去。六名青年脸色微变。刑天鲤和这些审判圣骑交过手,救援乔姆斯那一场,他和三名审判圣骑正面放过几招,这些审判圣骑的剑法,极其的精妙,精妙到,简直不应该在他们身上出现!此刻超过两百审判圣骑齐齐出剑,漫天剑光奔涌,居然给人一种大洋上惊涛骇浪绵绵不绝,翻滚而来的庞大压力。六名青年同样组成一个小小的战阵,六道刀光翻卷,刀光连成一气,好似一块坚硬的礁石,抵挡惊涛骇浪的侵蚀。‘锵锵锵’,密集的金铁撞击声不绝于耳,大片火星飞溅。十几名审判圣骑闷哼,双臂颤抖,向后连连倒退,他们手中重剑的品质,显然不如青年手中的环首直刀,剑锋上硬生生被磕开了拇指大小的缺口。这些审判圣骑退后十几步,第一时间举起重剑认真打量,他们瞪大眼睛,看着剑锋上的缺口,一个个咆哮不断,显然心痛到了极致。密集的金铁撞击声中,几个青年击退了数十名审判圣骑,却终于扛不住绵绵不绝的冲击,他们的刀芒逐渐散乱,战阵也逐渐的虚浮。刚刚开口训斥的青年厉声长啸:“死战!”刑天鲤神魂之力笼罩着几个青年,当‘死战’二字出口,他清晰的‘看到’,几个青年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一股宛如火山爆发的恐怖力量,就要从他们的骨髓中,从他们的五脏六腑内,从他们全身的肌体、血液中爆发出来。不是法力。却也不是巫民燃烧精血的特征。一种极其特殊的锻体秘法,一种平日里千锤百炼,将自身的生命能量,一点点夯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好似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当需要的时候,就猛地点燃,在瞬间爆发出恐怖杀伤力的秘法!这等秘法一旦催动,对于本体的伤伐极重,甚至比巫民燃烧本命精血,对身体的破坏更加可怕。巫民的本命精血燃烧,释放大量战力的同时,还能爆发出磅礴的生命力,不断的修复滋养肉身。而这一门秘法么,只有消耗,没有修复、滋养!这是纯粹的沙场杀伐之术!刑天鲤厉声喝道:“几位兄弟,随我来吧,好端端的,玩什么命啊?”左手捏印,朝着地面一抓,大地骤然颤抖,一条条裂痕不断浮现,大量拳头大小的鹅卵石从地下喷出,狂风呼啸中,砂石乱卷,数以千计的鹅卵石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朝着四周乱打。那些审判圣骑仗着自己身上穿戴着重甲,对于这些鹅卵石不以为然。等到这些石块落在了身上,这些审判圣骑才齐声惊呼——刑天鲤修为暴涨,法力飙升,这些鹅卵石不仅仅速度极快,更是被法力加持,变得极其沉重。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居然有三五百斤沉重,它们在空中高速乱打,激荡空气,甚至炸开了一片片肉眼可见的白色音爆!可怕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一个个审判圣骑被打得凌空飞起,鹅卵石在他们厚重的甲胄上撞得粉碎,而这些审判圣骑祖传的老古董甲胄,也被打得‘咣咣’乱响,火星四溅中,好些品质差一点的甲胄,直接被轰出了一个个明显的凹坑!这些审判圣骑也就罢了,他们毕竟穿着甲胄。四下里,那数千联军士兵可就倒了血霉,漫天鹅卵石呼啸落下,刑天鲤哪里有这个空闲管他们的生死?密集的石块如暴雨洒落,直打得这些倒霉蛋粉身碎骨,好些人身躯直接爆开,凌空炸成了一团团血雾。这是真正的杀伤性巫法,用来对付普通凡人,稍稍有点过分,刑天鲤却没有丝毫负罪感!这里是东国的地盘,尔等西陆蛮子,谁请你们来这里拿刀拿枪的喊打喊杀么?左手向前一挥,大片鹅卵石呼啸着横扫而过,硬生生在芦苇荡中破开了一条宽达十丈的通衢大道,漫天血水纷纷洒下,这条大道被染成了一片血色,刑天鲤朝着几个青年一声唿哨,撒开大步就走。六个青年深深一吸气,强行将体内已经到了爆发边缘的磅礴气血压制了下去。他们‘哈哈’大笑,紧跟着刑天鲤,轻轻松松的冲出了包围圈。身后沉重的脚步声传来,雷诺夫带着数十名审判圣骑中的强者,终于是赶到了。他们宛如一群发狂的公牛,愤然咒骂着,硬顶着漫天乱打的鹅卵石,快步的追了上来。他们身上的甲胄被砸得‘咣咣’乱响,一块块鹅卵石在他们甲胄上撞得粉碎,这些家伙的实力着实不凡,被这般攻击,依旧能快速的奔走。尤其是雷诺夫,他身上并没有披甲,但是他周身弥漫着一股子让人窒息的热力,脖颈上隐隐有深色的鳞片浮现,浑身热浪奔涌,拎着一柄重剑冲在了最前面。无数鹅卵石朝着雷诺夫乱打,还没靠近他的身体,就被他体内喷出的热浪远远掀飞。雷诺夫跑得飞快,几个起落间,就追到了几个青年身后。“留下!”雷诺夫瓮声瓮气一声大吼,没有出剑,宛如熊掌的左手猛地拍出,‘呼’的一声,他掌缘隐隐有一层鳞片纹路生出,大片火焰喷涌,化为丈许方圆一支火焰巨掌,狠狠冲着最后一名青年的后背砸下。几个青年齐声呐喊,齐齐转身,就要硬扛强敌。那为首的青年更是厉声呵斥:“祝融氏的子嗣,你要违逆各家老祖的……吊毛,是个杂种!”为首青年一刀劈出,这才看清雷诺夫的长相。淡红色的头发,淡红色的眼眸,皮肤下若隐若现的鳞片,还有那高温火焰,这分明都是祝融氏血脉激发的特征。但是那白皙的皮肤,还有那轮廓极其立体,和神州子民迥异的五官长相,分明他又是异族人!一个‘杂种’脱口而出,哪怕雷诺夫的气息远比这几个青年恐怖,带来的窒息压力犹如大山压顶一般,为首青年的话语中,依旧充满了鄙视之意。雷诺夫眼珠骤然通红,原本他只是一掌按下,想要生擒活捉。听得‘杂种’二字,雷诺夫大声怒吼,手掌上的火焰升腾,淡红色的火焰瞬间化为赤红半透明态,四周温度飙升,大片芦苇丛直接燃烧起来。“退!”刑天鲤翻了个白眼,通天妙竹一荡,一股狂风平地而起,卷起了几个青年,让他们的身形骤然变得清灵轻巧,脚尖在地上随意一点,就是七八丈远。刑天鲤在心里吐槽,诚然雷诺夫是一个混血,这也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事情,不也是祝融氏的先祖们造的孽么?自己管不住下半身,这个,能怪子孙后代?反而是圣罗斯的这些家伙,如果整个皇族都是祝融氏的混血后裔,足以证明他们是多么的积极上进啊,以混血之身,居然能够在极西之地,打下偌大的疆土,统御万万亿子民,这份成就,是不简单的!咳,咳,当着人家的面骂出那两个字来,略微有点过分。刑天鲤脚下一弹,一拳打在了雷诺夫的手掌上。‘轰’!一声巨响,宛如巨炮冲击。刑天鲤这一拳,丝毫不打折扣,动用了他如今最大的肉体力量。足足两百万斤出头点的巨力,又是以精妙的拳法轰出,实际冲击力绝对在七八百万斤上下。而雷诺夫的手掌上的力道,居然丝毫不弱。恐怖的巨力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刑天鲤身体踉跄,向后退了七八步,拳头上一圈萦绕的土黄色气机寸寸粉碎。雷诺夫手掌上的火焰也骤然黯淡,方圆丈许的火焰巨掌消散,只有自己手掌上丝丝缕缕的火焰冉冉升腾。他庞大的身躯也向后猛退了一步,极硬朗的面庞上,一丝丝惊骇怒气急速升腾:“土之力?是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刑天鲤深深的看了雷诺夫一眼,通天妙竹一振,三百六十条极亮的剑芒腾空,瞬息间到了雷诺夫面前。雷诺夫重剑出鞘,‘呛’的一声,剑锋骤然变成了赤红色,森森锋芒伴随着可怕的高温席卷四方。他举重若轻,单手握剑一阵点、拨,刺耳的金铁撞击声中,道道剑芒悉数粉碎。刑天鲤瞪大眼睛,狠狠地冲着这柄重剑看了一眼。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这柄剑,内部的法阵,居然还残留了三层完好无损的法阵。在这末法时代,这区区三层嵌套的法阵,就足以让这柄重剑,成为绝顶的‘神兵利器’。圣罗斯皇室,一定拥有一个类似于前世刑天鲤在黄山地窟中的灵穴、灵眼,内部还有残留的一点太初之炁涌动,否则的话,无法解释,为什么他们还能保留这样的‘神兵利器’,让其维持一定的灵性。“好宝贝啊,你真舍得拿出来使唤?”刑天鲤好奇的问雷诺夫:“当今末法,你就不怕散尽了灵性,让祂化为一柄废铁?”雷诺夫也是双眼死死的盯着通天妙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好宝贝啊,当今末法,这根竹子,你又是从哪里淘换的?”“呵呵,你是哪家子弟?让你这般弱小的小家伙,居然手持重宝,招摇过市,也不怕遇到高手,被抢了去?”雷诺夫身后,数十名审判圣骑中的高手已经追了上来,成弧形站在雷诺夫身边,手持重剑,周身煞气升腾,朝着刑天鲤和几个青年虎视眈眈。“你猜?”刑天鲤笑呵呵的看着雷诺夫。他可不能说,通天妙竹,是自己用本命精血和五金精华,在这末法时代硬生生种植出来的,这实在是,耸人听闻,颠覆了‘末法’这个词的本意,会引出大麻烦的。“嘿!”雷诺夫看向了几个青年,沉声道:“你们,又是什么人?”为首的青年呼出了一口气,沉吟片刻,从牛皮带暗格中,掏出了那枚小小的铜牌:“赵宋,背嵬军,前军斥候岳小青。我等过路,在芦苇荡中休息,却被你的人恶意围攻,惹事的人,是你们。”刑天鲤呼出一口气,赵宋,背嵬军,这就没错了。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岳小青,眸子里里尽带着狂热。嘿,你姓岳啊?是家族本姓,还是将主赐姓啊?如果是家族本姓的话,你家祖上,是不是那位写下‘弦断有谁听’的慷慨之士?如果是的话,你们家的祠堂里,有没有供奉几卷他老人家的亲笔书法字画之类的,看看,今天道爷我救了你们,救命之恩,拿七八百卷那位老人家的书法字画来酬谢一二,也是天经地义的吧?七八百卷书法字画而已,救命之恩,你回报得太轻了,是不是有点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啊?雷诺夫也是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很是忌惮的看了看岳小青。“嘿,赵宋!”雷诺夫嘟囔道:“古怪,你们岳家,还为他们家卖命啊?换成我,谁敢那般对我,早就砍掉他的脑袋,自己坐上皇位了!”咬咬牙,牙齿咬得‘嘎嘣’作响,雷诺夫看了看岳小青,又狠狠的朝着刑天鲤指了指:“我们在这里交战,你们无关之人,离得远些,若是被误伤了,可不要怨我们!”雷诺夫看着刑天鲤,冷声道:“小子,堂堂后土血裔,东国调查室少校情报官?嘿,你可真给你祖宗长脸!现在,是战争,你们这些做情报的,被抓住了是什么下场,不用我说了吧?”雷诺夫右手在脖颈上轻轻一拉,摆出了一副绞刑架上死囚犯的模样,‘嘎’的吐出舌头,脑袋猛地一歪,然后‘嘎嘎嘎’的大笑了起来。手中长剑火焰迅速黯淡,雷诺夫厉声喝道:“找到那个该死的法璐仕人,捏爆他的蛋黄,还有,戴高?戴高!让戴高给我们一个解释,那个什么暗语森林,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群该死的女人,究竟站在哪一边?”雷诺夫带着大队人马转身离开,刑天鲤呼出一口气,朝着岳小青几个招了招手,一行人身边狂风鼓荡,在芦苇丛中卷起了漫天芦花,一溜烟的远去。直奔出了二十几里地,到了一个树木葱郁的小土包下,岳小青六人猛地停下了脚步。“就在这里吧。”岳小青朝着刑天鲤拱了拱手:“敢问阁下高姓大名?堂堂神州男儿,为何却为那蛮夷奴婢辈做事?”刑天鲤上上下下,很认真,很狂热的打量着岳小青。“岳家,背嵬军?是我想的那个岳么?”刑天鲤笑得极灿烂。“当是阁下想的那个岳了。”岳小青和其他几个青年,全都挺起了胸膛,极坦荡,极轩朗,眸光清正,气概非凡。报出自家的出身来历,他们没有任何好遮遮掩掩的。因为他们是背嵬军。因为他们全都姓岳。刑天鲤赞叹了一声,掏出了赵青苘给自己的那份身份凭证:“在下李鲤,不知道几位可听说过?你们,是赵青苘殿下的援兵么?从小龙湫镇过来的?”平海城向西二十里,有溆浦镇。溆浦镇再向西二十里,有南泾口。这是一个位于大江南岸的小村,能有三五百户人家,两三千人口。村子正北面,就是直达小雁荡湖、小龙湫镇的泾水入江口。因为浩浩荡荡泾水自北而来,汇入大江,泾水水流长年累月向南冲击,多少影响了大江水流,南泾口这里,就汇成了一个向南弯曲的大江湾,又有七八条小河支流从南向北,于斯汇入大江。水域宽阔,就成了一个极佳的船只停泊处。一排十二条白木制成的大船,静静的停泊在江湾中。岸边树林里,有极上品的锦缎,扎了帷幕,四周有数百个行军帐篷,帷幕中则是圈起了三个硕大的牛皮军帐,四周都有身披重甲,浑身只露出两个眼洞的玄武禁卫驻守。之前在小龙湫镇,刑天鲤只见到了十几位玄武禁卫。可是今天跟着岳小青等人到了这里,单单帷幕外看到的玄武禁卫,数量就已经过百。刑天鲤也不由得惊叹,这就是赵宋家的底蕴了吧?这些玄武禁卫,实力一个个的,可都比得上那些审判圣骑当中的高手,甚至犹有过之。树林中,大量身披鳞甲,神色精悍的士卒,正十二人一组,围坐在行军帐篷附近,没人乱走,没人说话,静悄悄的只是用油布擦拭手上晶亮的兵器,又或者整理一支支做工精良,通体寒光森森,造型极其威猛,看上去就极有杀伤力的强弩。刑天鲤正待放出神魂之力,察看一番这些士卒的实力,突然一阵心悸感涌上心头,他急忙收敛了一切气息。一名身穿紫色蟒龙袍,身形魁梧,赤红色一张面庞看上去正气盎然,周身气派威武,俨然一条堂皇汉子的长须男子大步走出帷幕。这汉子通体上下,端的是一个威武正气,但是一双三角眼微微耷拉,眸光闪烁不定,透出了十成十的奸臣气相。男子身后,跟着十几名身穿锦袍的面白青年,他们分明都是去势的太监,但是修炼的功法肯定有问题,居然一个个都蓄了三寸美须,而且胡须打理得极其精致、整齐。岳小青等人骤然停下脚步。那紫袍男子下巴微微一抬,背着手,饶有兴致的笑道:“唷,岳家子,回来了?可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么?话说,让你们背嵬之士,去打探消息,有点大材小用了!”紫袍男子指了指四周静静盘坐的士卒,笑道:“这些静塞儿郎,个个都是好样的,难得出世一次,总要给他们一些立功的机会。”啧,这厮一开口,就是挑拨离间。刑天鲤看着这紫袍男子,直觉心脏一阵阵的抽搐——好么,又是一位天仙境的老怪物,不过呢,比起穆里玛和杨天骥,这紫袍男子身上,似乎有异宝镇压,使得他在这末法之世,还能动用一丝丝天仙之力。就是这一丝丝天仙之力,这厮的危险程度,可就比穆里玛和杨天骥,高出了百倍不止。刑天鲤正打量这厮的时候,一缕缕极阴寒,但是内部又蕴藏了一丝丝邪异十足的赤阳之气的怪异力量,已经悄然在他身上转了一圈。不过,刑天鲤的根本法极其神异,九口小鼎更有镇压一切的至高伟力。当九口小鼎齐齐凝聚真形,在刑天鲤体内各安其位后,刑天鲤的身体,就俨然一个小小的天地,只要他收敛气息,就算是境界比他高出十倍、百倍的存在,也难以察知端倪。更不要说,这厮虽然是天仙,刑天鲤的神魂境界,却也不弱于他!这股邪异的力量绕着刑天鲤转了好几圈,没能看透刑天鲤的底细,就悻悻然的退了回去。紫袍男子又笑道:“毕竟,我赵宋强军无数,‘归德军’、‘静塞军’,哈哈,功劳不能尽归了你们背嵬军,都得让他们表现表现不是?”随着这厮的几句话,四周的静塞军士卒们,看向岳小青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劲了。岳小青显然是个老实憨厚的孩子,面对紫袍男子有意无意,却又不怎么明显的挑拨,他张了张嘴,知道这厮的话不对,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才是。一声低沉的咳嗽宛如雷鸣响起,方圆数十亩地的树林子,大大小小的枝桠都因为这一声咳嗽无风而动。一名身高近乎七尺,熊腰虎背,双臂如猿,一张面孔颇为方正,双眼如寒星一般皎洁光辉,通体有缕缕气血如狼烟一般升腾,看上去能有三十岁开外的男子,大踏步走了出来。刑天鲤心头一寒。好,好家伙!这个男子,好生恐怖!他身上,有着正统道家‘金肌玉骨’体修神通的痕迹,而且,他的修行境界,已经达到了极其高妙的层次,起码也是天仙的层次。但是,他放弃了自身境界,将天仙级的修为,强行转化成了极低劣的炼体之法。他转化后的炼体法门,气息就和奥古斯,还有那些金发金眼男子的气机差不多。也就是说,这个方正男子,他自斩道途,断绝了未来攀升更高境界的一切可能,他将自己原本玄妙精微的道家天仙境界,转化成了层次虽然低劣,但是更适合末法时代的炼体方式。在这个过程中,他的修为流失了很多,很多。但是正因为他如今的炼体方式,契合了当今的末法时代,他丧失了原本的天仙境界,却能在末法时代中,一如奥古斯等人,拥有可怕的肉体力量。就好像,一头在洪荒时代,可以纵横天地的鲲鹏,硬生生将自己的生命形态,转化成了世俗界的巨象。在这末法时代,鲲鹏根本无法生存,而巨象却足以世间纵横。而且,以鲲鹏的生命本源,将自身转化为世俗巨象,这头巨象拥有的力量,显然冠绝一切品种的巨象之上,强得一塌糊涂,强得匪夷所思。还能这么玩?刑天鲤只感觉牙齿一阵阵酥痒。他毫不怀疑,奥古斯、帝斯这些家伙,如果敢出现在这方正男子面前,或许连他一拳都接不下来。方正男子牺牲巨大,但是这也让他在这末法之世,拥有了堪称镇压一切的力量。真正是不知道,要何等觉悟,为了何等目标,才让这男子付出这么巨大的牺牲。最少,最少,天仙可长生逍遥,哪怕如这紫袍男子这般,自封修为,苟全世界,不出意外的话,寿命绵长是可以做到的。而这方正男子自斩道途,强行转修之后,他的寿命,怕是不到千年!堂堂天仙哪!岳小青和几个同伴齐齐笑了,向这男子深深拱手行礼:“杨老祖。”方正男子微微一笑,朝着刑天鲤看了看,一巴掌拍在了紫袍男子的肩膀上,紫袍男子身体猛地一哆嗦,刑天鲤莫名觉得,他竟然有一种拔腿就跑的心虚感。“喏,童贯王爷,您老都一大把年纪了,欺负小娃娃算什么?”方正男子笑道:“无聊的话,我们比划比划呗。”刑天鲤瞳孔骤然一缩。童贯?这身穿大紫色龙袍的红脸男子,竟然是童贯?嚇,难怪一嘴巴的阴阳怪气,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恨不得就想要劈他三五百刀的样子。这厮,真的是那个童贯?童贯‘哈哈’一笑,轻轻一摆手,轻描淡写的说道:“罢了,罢了,若是你祖父杨再兴嘛,本王倒是有兴致,和他过过招。念祖啊,你这娃娃,自废修为,天人转化,将那长生道果,转化为这等低劣的血气军武,哎!”童贯摇摇头,轻声道:“本王越想越不是滋味,过得些年,若是你祖父回转,你却已经和他天人永隔,本王如何向他交待呀!”这话说得恶毒了。刑天鲤却是一颗心跳得厉害。这个方正男子杨念祖,他是杨再兴的孙儿?是那个杨再兴么?嗯,‘回转’?杨再兴不在么?他又去了哪里?或者说,他们去了哪里?帷幕中,正中的牛皮大帐内,赵青苘带着几个内侍行了出来,猛不丁的见到刑天鲤,赵青苘‘呵呵’一笑,朝着刑天鲤指了指:“哎,小李,臭小子,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还盘算着,让樊楼打探你的消息呢。”“你可知道,这平海城究竟发生了什么?”赵青苘急促问道。牛皮大帐中,一副极大的,用秘法绘制在一张硕大的兽皮上,山川地理,一切细节精致到极致的地图铺在了一张大方桌上。这幅地图,绘制的工艺是绝佳的,平海城周边三五百里地,每一座小山,甚至是山间的一些小路,全都在地图上一览无遗。只是,在这地图上,缺少了万国租界的细节。在地图上,万国租界曾经占据的位置,只有稀稀拉拉数十个小村子的痕迹。很显然,这幅地图,很有点年数了。大帐中,除了童贯、杨念祖、岳小青,又多了四个相貌和岳小青有几分相似,同样挺拔俊朗的青年。岳小青称呼他们为‘大兄’,其名号,乃是‘风、雨、雷、电’。岳风、岳雨、岳雷、岳电,这典型就是一家兄弟最省事的起名。四个人的气息,比起岳小青可是要强大了许多,他们使用的兵器,更是让刑天鲤瞠目结舌——四个人,每个人都是一对手柄雕龙,锤头足足有南瓜大小的金锤。四对金锤,都是一般造型,上面有大片的风云纹路,做工极其精美。这四对金锤,一如雷诺夫手上那柄重剑一样,显然常年温养在某些灵眼、灵穴中,在这末法时代,金锤内,依旧有阵法残留,保留了一丝丝微弱的灵性。刑天鲤收起了脑壳里一些古怪的念头,指点着地图,将这些天,万国租界发生的事情,包括他亲眼所见的,暗语森林啊,奥古斯啊,帝斯等人的一些行为举止,也都一一的说了出来。乃至玛利亚那一伙人身上的古怪,刑天鲤也着重的点了出来。那些家伙,可是招惹不得的,就算你能打得过他们,动辄自爆的混蛋啊,而且都是威力绝大的核弹头自爆,这是能轻易碰触的么?如果单单童贯一人,刑天鲤是绝对不会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出来的。但是呢,除开童贯,还有杨念祖,还有这一票岳家的兄弟。刑天鲤极其严肃的说道:“这玛利亚一行人,还有暗语森林的那群女人,甚至包括奥古斯和帝斯他们,都在刻意的挑起战争。”刑天鲤无奈摇头道:“他们要战争,想要打死打活的,死伤多少,和我们其实并无多大关系。他们哪怕打得亡国灭种呢?和我神州子民有半点干系么?”“但是他们在我们的地盘上打仗,而且一开战,就毁掉了整个平海城,百万百姓流离失所,而官府腐朽,对灾民置之不理,只顾着上下其手,贪墨赈灾、重建的资金。”刑天鲤将自己打探来的,颐和郡主、穆里玛等人的所作所为,也都说了出来。他苦笑道:“这场仗,不会这么轻松停下来的,如果他们继续向大玉朝增兵,战事一旦扩大化……”童贯摩挲着几乎垂到小腹的美须,喃喃道:“这话,却也不一定。他们的本土,远在西陆,距离神州,最近的一个国家,其直线路径都有七八万里地。”“万里迢迢的,他们会调兵来神州打仗?”童贯摇头道:“没这个道理。”三角眼眨巴眨巴的,童贯幽幽道:“不过呢,大玉朝居然如此无能,让这些蛮夷奴婢欺上门来,嘿,这次可不能这么轻松放过他们啦。”杨念祖咳嗽了一声,他沉声道:“殿下,童王,这些蛮夷奴婢辈,在神州大地上肆意胡为,吾等当……”“当什么当?”童贯冷声道:“杨念祖,别忘了,你是赵宋的臣子,不是他焚族的官儿。他们焚族将天下治理成任何样子,都和我赵宋无关!”“可是!”杨念祖高呼。“小子,你可就闭嘴罢!”童贯冷声道:“不要和本王说大道理,本王活得比你长久得多,要说大道理,你说得过本王么?”“这天下,既然是焚族的天下,这天下事,就是他焚族的事。”“轮得到你杨念祖出头么?轮得到我赵宋出头么?若是我赵宋强出头,嘿,死伤的孩儿们,这笔账,怎么算?那些蛮夷奴婢,可不像当年那样好对付!”“更不要说,我赵宋强出头,算什么呢?”“虞,夏,商,周,嬴秦,刘汉,李唐,朱明,他们都没吭声,咱们赵宋,充什么冤大头啊?”童贯朝着杨念祖挥手训斥道:“得了,让你小子出来,是给殿下保驾护航的,不是让你来惹是生非的!”一旁的赵青苘,则是看着地图,一支炭笔在地图上划来划去,突然笑道:“臭小子,你不是织造处的狗腿子……咳咳,织造处的官么?怎么着,带本宫,去会会那颐和郡主罢!”“让本宫见识见识,当今焚族的天潢贵胄,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儿!”赵青苘眸光闪烁,向杨念祖,还有岳风等人看了看,沉声道:“另外,你小子有路子,给本宫,弄一批蛮夷的火器罢!”“童王带来了三千静塞军精锐,杨枢密带来了八百背嵬壮士。”“他们若是装备上那些火器,以一当百,可能使得?”赵青苘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给那些蛮夷奴婢一点教训,本宫以为,还是可以的!”
太子苻琰俊美孤傲,处事果决冷然,不喜人近身,唯独能容忍掌书崔姣服侍左右。东宫内人人都知晓,崔姣即是内坊女官,也是他的侍妾。这妾原出身膏梁门阀,貌美身柔,宜喜宜嗔分外惹人怜爱,更是自甘为妾,百般狐媚讨宠。苻琰对她虽有鄙薄,可又贪恋她给的柔顺情深。苻琰明知不可耽于情爱,待到太子妃入主东宫,这妾送人遣散都是随手的事。但苻琰却有点舍不得了,他想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让她名正言顺的留在他身边。大婚前几日,苻琰告诫她,待孤与太子妃婚成,自会安排你的去处。跪坐在他身前的美人用那双水润多情眸仰视着他,再垂颈恭顺点头。苻琰叹息一声,这妾当真爱惨了自己。可到苻琰大婚那日才得知,这妾竟背着他已有情郎,只等她被遣散,他们便双宿双飞,甚至还想生一双儿女!盛怒之下,苻琰要亲手斩杀奸夫。她却为了那奸夫把他给捅了!他岂能饶她!最初时,崔姣只是想寻求太子的庇佑保自己一命,她兢兢业业侍奉着太子,为自己和兄长的前程谋划。等到时机成熟,兄长金榜题名,她就不用再伺候这刁钻阴戾的主子,离开东宫,有自己的一片天地。雪夜,崔姣与兄长摸黑上了去往益州的船,只等南下入益州,她便可自立门户。船行至半骤停,漫天火光将崔姣的船包围住,隔着门窗,苻琰阴冷嗓音踏水而来,崔氏,你现在捅他两刀,孤便既往不咎。阅读提示1高高在上真香狗太子x没心没肺钓系美人21v1双处he3哥哥和女主没有血缘关系4架空唐背景内容标签情有独钟轻松搜索关键字主角崔姣苻琰┃配角崔仲邕┃其它真香强取豪夺一句话简介她怎么能不爱孤(正文完结)立意人长在,水长流,此情不休求预收娇怜又名被厌弃后嫁给了清冷首辅(全员火葬场)202368文案已截图雪浓在温家做了十六年的养女。人人都说,她被这鼎盛富贵家族收养,是几辈子都求不来的福分。她必须对温家心怀感恩,哪怕养母收养她只是因为大师说她命里有福,可为养母带来儿女,哪怕养父母曾想过弃养她。养父说府中绣娘做不出合意的衣服,她便会了一手旁人叹服的绣活。养母常年体弱多病,她便求学医术。弟妹面前,她极尽温柔体贴。终盼不来半分温暖。养父母只将她当作打秋风的穷亲戚。弟弟从没将她视为家人,冷漠以待。妹妹嫌她性格温吞,太过招人厌烦。雪浓曾寄希望于未婚夫薛明远考上功名,迎娶她过门,她便能如愿脱离温家。女儿节出外郊游,她看见薛明远和妹妹躲在一棵树下倾诉衷肠。我想娶的人是你,可我只能对雪浓负责。养母与人说起时,若没有雪浓,他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雪浓默默疏远了未婚夫,想等机会合适,她再提出解除婚约,至于温家,她只要开口离府,也许他们巴不得。薛明远高中那日,谢师宴上雪浓多喝了几杯酒。本是壮胆想与他明说退婚,却在浑浑噩噩中被搀扶进到其恩师沈之宴沈首辅房中。酒醒时,雪浓才知自己铸成大错,她慌不择路的跑出去,经过断桥时一脚踩空。沉入水中的那一刻,脑海中闪过很多人在说话。你妹妹和明远两情相悦,你就成全他们罢。好孩子,你去陪沈首辅一晚雪浓,你去陪恩师一晚为你弟妹着想,你不能任性,你不是最听话的吗?失去意识之前,雪浓想,如果有下辈子,她想有疼爱她的父母亲人,有怜惜她的夫君,如果没有,还是不要有下辈子了。温家没了个无人在意的养女。沈家二房丢失的三姑娘找回来了,虽然三姑娘伤了脑袋,失去过往记忆,却得沈家上下千娇百宠。人人称赞这位三姑娘是京中最娇贵的明珠,京中鲜有配得上她的儿郎,可即便如此,求亲的人只差踏破门槛,就连温家嫡子新科进士薛明远也厚着脸皮上门求娶。记忆恢复后,雪浓常避着沈之宴。掌灯时分,面色苍白容貌俊美的首辅大人依靠在窗边的榻上,定定看着面前发怯却楚楚动人的姑娘,想嫁人了?雪浓咬紧红唇,嗯了一声也不敢看他。沈之宴朝她伸手,在她想转身躲出去时,勾手将她抱到膝上,轻拍着她的薄背哄她,你叫我兄长,为何躲我?为何嫁给旁人?雪浓想起他们初见,沈之宴给过她一罐糖,也是这般哄小孩的语气。觉得苦了,吃一颗糖,就甜了。阅读提示(1)男女主无血缘关系,男主比女主大八岁(2)cp属性,清冷首辅x缺爱小可怜(3)除男主外,全员火葬场(4)1v1,双处,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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