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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晏不以为然,她又不会刺绣,嫁衣也不是她在绣。只是禾如非话中的意思她也听懂了,禾如非在警告她,让她莫要再和飞鸿将军扯上联系。
是怕被人发现真相吗?禾晏心中冷笑,可笑她当时,竟没发现禾如非话中的重重杀机。
如今乍然见到堂兄的这位友人,她应该如何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不等禾晏想清楚,袁宝镇已经上前,先是冲肖珏拱手行礼:“都督。”
随即又看向禾晏:“这就是程公子了吧?”
禾晏盯着他,露出一个惊讶的笑容:“袁大人。”
“早就听说小程公子少年英武,器宇不凡,如今一见,果不其然。”
袁宝镇笑眯眯道:“果然英雄出少年!”
禾晏:“……”
程鲤素不是京城有名的“废物公子”吗?亏得这人说的下去,明白了,要在大魏做官,大抵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
禾晏只好道:“过奖,过奖。小子惭愧。”
他二人在这里客套的谈话,孙祥福搓了搓手,局促的开口:“都督,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肖珏:“何事?”
“犬子前些时候不是冲撞了都督和小公子吗?”
孙祥福显得十分不安,“虽然下官教训了他,但这孩子自己心里十分愧疚,想亲自来跟都督和小公子道歉。下官想,他既然知道错了,下官就腆着这张老脸来求都督,好让这不孝子有个道歉的机会。”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袁宝镇在一边帮腔,笑眯眯道:“况且此事只是一个误会,将误会解开就是了,都督不会计较的。你快叫孙少爷过来,与肖都督澄清就好。”
“果真?”
孙祥福激动地对小厮吩咐:“快去叫少爷过来!”
禾晏见他们二人一唱一和,根本没过问肖珏就自己把戏唱完了,就知道这两人定然事前已经商量好。这袁宝镇,看来和孙祥福是一路货色,也是,能和禾如非走得近的人,能是什么良善之辈?
那孙凌就跟等在堂厅外面似的,这话没说完不久,就随着婢子进来。一进来就“扑通”一声给肖珏跪下,禾晏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了。
这人之前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如今不过几日,看着就憔悴了一大圈,整个人像是大病了一场,穿着极其简朴,对着肖珏行了个大礼,虚弱的开口道:“之前是我不懂事,与程公子起了争执,如今我已知错,还望都督和程公子能原谅我年少轻狂,我定重头改过,永不再犯。”
年少轻狂是这么用的吗?看他的样子也不年少了啊。禾晏才不信这人几日时间就真能做到永不再犯,她看向肖珏,肖珏神情漠然,既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气氛一时僵住了。
这个圆场,禾晏还是要打的。反正都是唱戏,这戏不唱下去,宴席上岂不尴尬?她笑眯眯的盯着孙凌的发顶,道:“这是说的哪里话,当日只不过是一场误会,孙少爷不必放在心上。就是日后可不能再认错人了,这次遇到我和舅舅还好,要是遇到的是什么独断专行的人,你纵然是道歉一百次,也不会有结果。”
他一说话,孙祥福便松了口气,赶紧骂孙凌道:“还不快谢谢程公子。人程公子比你还年少,比你有出息多了!”
他大概也是没得可夸的了,干巴巴的抛下一句:“日后多跟程公子学学!”
孙凌又赶紧对禾晏说了一堆好话,听得禾晏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她实在不爱听这些话,这假的,真能唬的了人?
将这一出“知县少爷负荆请罪”的戏码唱完,孙凌就回屋去了。据他爹说,上次孙凌回家后还受了一顿家法,重病一场,下不得床,今日是撑着身子过来给肖珏请罪。如今罪请完了,还得回床上躺着。
禾晏笑道:“那孙少爷快去快去,莫要伤到了身子。”
这是怕在宴席上又起了什么幺蛾子,毕竟他这儿子瞧着就是个惹祸精。
等孙凌走后,孙祥福便道:“肖都督请坐,程公子也请坐,等天色再晚一点,府中设有歌舞,到时候再一同入宴赏舞。”
禾晏挨着肖珏坐下来,接下来,便都是孙祥福说话。话说的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问禾晏与肖珏在凉州城里住的习不习惯,凉州城最近天气……总归都是些没什么意义的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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