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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公路上,一辆破旧的老式卡车缓慢前行,像个行将就木又不服输的老人,身后拖出长长的汽车尾气。
后面露天车仓内,一只羊悠闲的吃着干草,另外两只公羊相互斗殴,顶的车仓铁皮不时发出嘣嘣的响声。
靠近车头的角落,放着一筐鸭苗,小鸭崽叽叽喳喳吵的人头疼。
车仓最后面,坐着两个脏兮兮的“矿工”,谁都不吭声,屏气凝神,尽量使车上弥漫的动物粪便臭味不要袭击自己敏锐的嗅觉,然而在太阳炙烤下,显然徒劳无功。
半小时前,好不容易找到公路的两人,坐在路边碰运气想要搭车,谁知头顶警方搜捕直升机已经盘旋过来,无奈之下躲进了公路旁的土窝。
直升机飞走后出来,碰上两个骑摩托车的人,好话说尽,那两人非要讹钱,即使承诺只要带他们离开,就让人送钱过来,两人都不肯,还出言不逊。
土匪心性的男人犯了混,一脚将摩托车踹倒,狠狠揍了两人一顿,扒了他们的衣服换上,军装反绑成包袱将身上枪支武器包起来背在肩头,骑摩托车嚣张离开。
谁知摩托车走到半道没了油,两人弃车步行,遇到了这辆农庄送货的车,车主答应带他们一程,但是只能和后面的动物们一起将就将就。
“伏猜,你他妈离老子远点儿,你脚上全是羊粪。”巴律忍无可忍,将身边的手下往外面踹了一脚。
“不是,哥,你比我好哪儿去了?你一上来就踩鸭粪上了,我说什么了吗?这儿这么臭,就是你拿脚把粪踩开了,臭味儿才被烤了出来。”
“放屁。明明是你把羊粪踢老子身边了。”巴律烦躁不安,脑门被烈阳烤的全是汗,顺着脖颈往下流,整个人像烤熟的螃蟹一样,红扑扑的,眼睛睁的老大,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
伏猜闭眼深呼吸两秒,“哥,凑合着吧,咱俩都被腌入味儿了,谁他妈也别嫌弃谁。”
“屁,老子比你香,你个大老粗,一颗香皂洗全身,老子现在可用的是我老婆给买的沐浴露,你能跟我比?”巴律嫌弃瞪了一眼身边的光棍手下。
“这你都能显摆?”伏猜就差爆粗口了,“有没有可能是溪姐嫌弃你味儿大怕熏着她才给你用那玩意儿的?毕竟在一个被窝里睡着,不得对自己好点儿?”
身边的男人一本正经思忖片刻,随后斩钉截铁,“绝对不是,我老婆不闻着我的味儿都睡不着觉,你懂个屁,这叫安全感,我老婆说的。”
伏猜嘴角抽了抽,无言以对。
车子横穿戈壁公路,从炽阳烈烈走到晚霞烧云。
车主古道热肠,两人身上没有钱,巴律将自己在黑市淘来的一把瑞士军刀送给他作为答谢。
浑身又臭又脏,两人走在城郊的路上,被人当成流浪汉。
跳伞的时候比较紧急,通讯工具匆忙之下都不知道掉在了哪里,身无分文的两人此时饥肠辘辘。
“哥,咋整?人家以为咱们是流浪汉,十米开外就绕道走了,连个电话都借不到,店铺都不让咱进门,妈的,狗眼看人低的资本主义。”伏猜边走边抱怨。
两人现在在城市的边缘,想要到市中心去最起码还得两个小时。
巴律蹲在马路牙子上,心浮气躁,伸手去摸烟,没摸到,烦躁骂了句脏话。
“走,到前面去看看,大活人还能被尿给憋死?”
糙痞男人迈腿朝着前面人比较多的地方走,经过啤酒广场时,从一辆拉满啤酒停在路边的大卡车旁经过,一个胖男人在路边打着电话。
大概意思是说好的工钱对方临时反悔,装卸工人嫌太低都走了,他自己没办法卸车,向上面申请将货再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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