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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个鸡爪子,手这么大,上面还都是毛儿。”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好奇,“那个是啥玩意儿,干啥用的?”
老王头儿略微迟疑了一下,“啊,那个,那个……是个……嗯,药材。”
“药材?”
“药材。”
老王头儿背着手,“爷爷不是跟你说了嘛,这天地之间,有毒物无数,大凡毒性猛恶的玩意儿,善用之后,都有自己的用处,只是,大多数人,不能辨识罢了。”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没做声,老王头儿还挺来劲,背着手,继续说道,“我这么跟你说吧,你不是,读过不少医术么?那爷爷考考你,你知道什么叫人蚜不?”
“一种虫子。”
王小六儿一脸萌萌哒,双手揣兜儿,“古书有云,凡人死七日外,遍身肌肉腐如浆,心气散漫,蒸为人蚜,形如九龙虫而小,色赤如血,光滑异常,男女皆有,入药男棺者佳。用时,多以大钻于棺前钻一大孔,以香糟涂孔外,内虫闻糟气,皆从孔出。其虫虽有甲而不能飞,用手搦投入小瓶中,烧酒浸,阴阳瓦上焙干用。”
老王头儿心头一惊,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这小瘪犊子,“那背的不错,那你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确定,但我理解。这里大体是说,人死了之后,肉体腐烂,会生出一种小虫子,这种虫子,血红色,很光滑,尤其是已经放到棺材里的死者身上出来的最好,当有人需要用这种东西救命的时候,多数人,会在棺材上面死人的脑袋附近凿一个大窟窿眼儿,然后,用什么东西涂抹在窟窿外面,里面的虫子闻到了特殊的气味儿,就从窟窿眼儿里出来。此时能看见,这虫子,有甲壳,但是不会飞,采药的人,要用手抓住它,放进小瓶里用烧酒泡上,然后放在正反两块瓦片的中间焙干来用。”
老王头儿站定转身,“你理解的不错,可爷爷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人蚜是什么,那你知道人蚜的价值在哪儿么?”
“知道啊,书上说,人蚜是一味治疗跌打损伤、疟疾。”
老王头儿沉默了,心底里,生出一个大大的“卧槽”,此时王小六儿却双手揣兜儿,耸耸肩,“但其实,关于这个所谓的‘人蚜’,别的书上也讲过,但是内容不太一样。”
“哪儿不一样。”
“我刚才说的那个人蚜,按照书中记载应该是一种虫子,但还有一种记载,说人蚜,是一种,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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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六儿撇撇嘴,“《悬壶书》中就记载说,凡人死后魂魄散尽,其生气有未尽者,肉烂后悉腐而为蛆,攒啮筋骨,久之,蛆亦随死。故强死者,棺中无不有黑蛆。凡有须问仵作于尸场收之。书中记载的这种黑色的蛆,也叫人蚜。但它和之前看到的那个,不太一样,它主治麻风。”
老王头儿背着手,“那你觉得,这两种说法哪个靠谱些?”
“不好说。”
王小六儿摇摇头,“我觉得,这名字虽然相同,但根本就是两种东西。因为,以黑色的人蛆入药,在《赤水元珠》中就记载过,另有《铁壶书》中的记载可以互为佐证,我仔细对比了一下,发现一些不同,怎么说呢,我感觉,古人的意思,大概是红虫治疟疾,黑虫治麻风。”
王小六儿这引经据典的一翻论述,把老王头儿也给镇住了!
老王头儿暗自心惊,心说,这得什么样的记性能把古书中的内容长篇大套倒背如流?这不是个天才,就是个妖孽啊!
老王头儿对王小六儿的不同凡响,早有了解,可以前,只知道他飞檐走壁的,是个学武的好料子,却没想到,他竟然还博览医书,颇有见地,要知道,相比练武什么的,那些晦涩难懂的医书才是最难啃的,
老王头儿不动声色,想看看王小六儿到底啥水平,所以又闲聊似的问了王小六儿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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