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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樘道:“今言此事尚早,朕不能以未有之事定未有之罪,即便王越有过错,事已发生,朕如今下旨纠正也已然不及。阵前换帅,还不如等西北寇乱平息之后,再从长计议。”
兵部右侍郎王宗彝请旨道:“陛下,京师周遭……”
“王卿家,伱可以不用说,莫说是内三关和京师,就算是宣府、大同等处,朕也早就传旨,各处皆都戒严不得擅自出塞交兵。哪怕是王越,也是遭遇敌袭后的应变,并未主动出击,难道你们不能给他几天的时间,以成败论英雄吗?”
皇帝也有点生气。
你们这群人,喜欢当事后诸葛亮就算了,现在事还没结束呢,就算要总战后总结,是不是也先等战果出来之后呢?
现在在这里纠结王越有什么罪有个屁用?
谁觉得王越有罪,别哔哔,朕给你一道节钺你自己去西北把他抓回来!谁敢?
一副忠肝义胆谏臣的模样,给朕出难题的时候,就没想过在执行方面有没有难度吗?
……
……
后续的朝议,基本仍旧是西北军政。
但相比于偏头关的一战,那些事似乎都不当什么了,朱祐樘也早早结束了这次的朝议,却是留内阁大臣刘健、谢迁,兵部尚书马文升在内阁值房,随时听候调遣。
当朱祐樘往乾清宫方向走时,才刚路过奉天殿前的台阶,一道阳光洒下来,正好照在朱祐樘的身上。
“天亮了。”
朱祐樘眯着眼,望着东边的旭日。
戴义道:“是啊陛下,二月天,日头出得晚一些,等暮春后,朝议还没结束,天就亮了。”
朱祐樘一脸详和之色道:“是今天朝议短了。这里跟偏关,看的都是同一缕阳光,不知道王威宁人在偏关,一场仗打了没有,结果又如何?”
戴义听出朱祐樘心中的焦虑,皇帝也只是脸上没呈现,其实心里还是焦急,不然昨夜也不会翻来覆去睡不着。
“陛下,料想王威宁不会落大明边军威风的。”戴义道。
“嗯。”
朱祐樘点头,“今天会试第二场也要结束,回头让他入宫来见朕一趟。说起来,朕还有些想他了。”
戴义一怔。
陛下想谁不好,居然想张周?
再一琢磨,这种想念,应该是精神上的寄托,皇帝越是在无助彷徨的时候,越是想借助张周身上所附带的鬼神莫测的能耐。
戴义道:“那老奴回头就让人去传话。”
……
……
也是旭日东升。
地点换成了偏头关内。
朱凤拖着疲惫的身躯,在靠近北城关的一处民舍前勒住马缰,人近乎是从马背上翻下来的,用手撑着地才稳住身体,把身上很沉重的盔甲给脱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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