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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没觉得钟以岫走神,只是单纯的好奇,他到底做过谁的炉鼎而故意这么说。
钟以岫却浑身一震,面色苍白,他不擅长撒谎,半晌才艰难道:“不是想到了别人,只是一些旧事.....“旧事,还是旧人?”羡泽故意通近些,她偏着头,月光正从他身后映照在她眼底,她双瞳如同薄瓷水碗盛满辉光。羡泽低声道:“我亲吻你的时候,没有想任何.....佛跟你在一起,过往不好的旧事都忘了。师尊却在想着旧情人钟以岫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似的,摇摇头:“不是旧情人,是....仇人。”
哦,他心里怨恨那个把他当炉鼎的人。
羡泽失笑:“谁亲昵时会想着仇人啊?”
钟以岫垂下眼睫,两只手交握在一起,轻声道:“那仇人曾诅咒过我,不会有....爱我。”
....有事没事诅咒爱不爱的,这诅咒真的有杀伤力吗??
羡泽却故作生气:“谁说这样咒人的话!怎么会?明明我
她似说漏了嘴一样,害羞地转过脸去。
她可没说爱不爱哦,要是钟以岫自己品出什么,那可跟她没有关系。
但羡泽又觉得可能演得太假了,忍不住回头看他,却瞧见钟以岫脸比她红好几倍
,也正偏过头盯着月色下的松林直愣愣的看,两只手快把袖口揉烂了。羡泽对八卦的好奇心远胜过谈纯情恋爱:“那仇人还会再见到吗?若是有朝一日再见,你要如何做?”钟以岫一愣。
相比于那些暗无天日中又爱又恨的过往,面前的羡泽是如此真实美好,她像是会绞尽脑汁过好自己每一天。遇到她以来,逐渐枯萎的他也总是遇到了好事、新奇事,他如此有活着的实感一一他如果再见到那个“她”要怎么做?
钟以岫轻声道:“我会杀了她。”
本来他和“她”就是彼此仇恨利用的关系。
哪怕杀不了“她”,他也要跟她彻底一刀两断。
如此他才能在这时亲吻羡泽,而不再想起过去的话语,过去的一切。
他像是在告诉自己正确答案一样:“这些年,我对她只有恨,我会杀了她。”
羡泽微微抬起眉毛,她感受得到他轻描淡写中的坚定和复杂。
真这么恨啊。
羡泽笑道:“师尊天下难有敌手,自然可以杀了仇人。”
钟以岫看着她也有些欲言又止:她不知道他的过往,就对他表露真心,这是否算欺瞒呢?羡泽如果知道过去的事,会怎么想呢?会不会他说出口的时候,就彻底失去她了?
钟以岫不擅长撒谎更不擅长隐瞒,他几乎都要说出口时,羡泽的艮山巨刀忽然停住了,她起身道:“弟子院到了,不要让其他人瞧见比较好。她轻笑着凑过来,亲了他脸颊一下:“晚安。”
钟以岫回到洞府,帷幔内昏暗中亮起微光来,小傀儡们也都动起来,为他取物布置,他以前总觉得这样的晦暗之处才觉得安心,可这几日都在偏院与她沐浴春光,他反倒觉得屋内太过昏暗。钟以岫挥挥衣袖,屋内愈发明亮,他心神不定地坐到冰池边。
他从羡泽那里学来的悲问仙抄前篇,一看便基础且重要,他想要入定运转,可刚刚闭上眼睛,脑子里却几乎没几句功法的诗文,而全都是今天白天的那个吻,还有没能说出口的话。几个小傀儡正捧着衣物走来,走到池边等待他迈入冰池,却没想到钟以岫呆呆坐在池边,忽然脑袋扎进了冷水里,一阵咕嘟哪的水泡声!傀儡们吓得抛开托盘,连忙去拽他
钟以岫在脑中无声的啊啊啊啊乱叫一阵子,终于抬起头来,顶着湿漉漉又似乎被冰池冻红的一张脸,发呆地望着天顶。他宽袖迤地,鬓角凝霜,脑子乱了半天,又忽然起身,拿出窄镜,来到了整个墨经坛中几乎是最热门也最出名的“仙侠情缘分坛”。上次还是他误打误撞的进了这处分坛。
在一堆“师父死了我继承师父衣钵撑起门派是不是理应继承师母?”“我觉得我哥配不上我嫂子,现在俩人离婚了我是不是应该让嫂子幸福”之类的乱七八糟的文帖中,他准备发布一条新的文帖,标题来来回回修改第一版:“今天她突然亲了我,我问她为什么亲我,她说‘就想这么做’,我该怎么回?”
又改成了“我有些过去不能说的事,应该没人能接受,是不是不应该再跟别人确立关系了?”
再纠结片刻改成了:“已经有孩子的女修会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另:她儿子应该不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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