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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之后,敌对的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了食堂的空位上。
现在的食堂处处都是空位,菜桶里只剩下一丁点儿可怜的残渣。
伶人坐得笔直,这和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有关,优雅矜持。
他伸手摘下了脸上带着的呼吸过滤器,露出与眉眼十分相配的尖下巴和薄唇。
相比之下,卡洛斯的坐姿就显得懒散不少,堪称坐没坐相了,他一手放在桌面上,一手撑着下巴,近距离地打量着伶人这张过于漂亮的脸。
伶人笑得眯起了眼睛,如同清泉解冻,声音也柔和婉转:“所以,魔术师特意吸引我过来,究竟是想干什么?不会只是想观测一下我的长相吧。”
“才不是我特意吸引……算了,我就是。”卡洛斯确定自己和伶人坐的位置位于食堂的监控死角,他干脆大大方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纸人,放在手里把玩着,承认了自己几次都是故意失误被伶人发现的,“你一直不搞事情,这让我的内心非常惶恐,你知道的,面对一条蛇,与其等待着蛇不知隐匿多久后突然出现给你一口,倒不如引蛇出洞。”
“原来如此,你想知道我在准备些什么。”伶人勾唇,明明也没什么动作,卡洛斯手里的纸人就到伶人手上,伶人怜惜地用手指抚了抚纸人的脖子位置,忽然就一个用力,将纸人撕成了两半。
卡洛斯倒吸一口凉气,脸上血色有一瞬间的褪尽,这个纸人貌似是和他建立了生命关联的。
“出气了?”卡洛斯问。
“嗯哼~略出了一丝。”伶人眼中闪过戏谑,“如果你愿意让我把你所有的纸人都毁掉的话……我甚至不介意和你在这个推演中短暂结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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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真狠啊,你这不就是要我命么。”卡洛斯挑眉,这一次,随着他偏头的动作,神情变得明显了许多。
轻松。
面对伶人的时候,去掉了不必要的伪装,他依旧轻松加愉快——哪怕刚刚因为纸人而受了点不那么明显的伤。
他道:“要不我们开诚布公吧,你不来找我的麻烦,也不去找赵一酒的麻烦,是什么打算呢?”
“在你们眼里,我好像就是个会惹麻烦的家伙啊。”伶人摇头轻笑,“如果你一定要问的这么明白……魔术师,你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我一向……很珍惜朋友情谊。”
卡洛斯偏偏要在此时作个死:“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初次见面。顺带一提,你说的珍惜……就像你对虞幸那样?”
伶人话头一顿。
两秒后,他噗嗤一声真的笑了出来:“想什么呢,魔术师,阿幸怎么会和你们一样,对我而言他是最特殊最重要的。”
“如果是阿幸在这里,麻烦我一定会找。”伶人的神色变得有些苦恼,但配合上他那有些故意夸张的语调,就显得十分诡异和病态:“把赵一酒抓住弄残也好,洗脑也好,一定要送给阿幸一个礼物。毕竟要是我不彰显一些存在感的话,阿幸就不会看我一眼呢。”
“赵一酒真是倒了血霉了。”卡洛斯一言难尽地评价道。
“谁知道呢?赵一酒也是个很有趣的孩子,我本来想让他加入单棱镜的,可是后来想想,就放他留在阿幸身边好了,他们关系越好……”伶人的声音拉得很长,真情实感流露出来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等我伤害赵一酒的时候,阿幸就会记忆越深。”
说到这里,伶人话锋一转:“总而言之,其实你们误会我了,我只是一个无辜又单纯的戏子而已,真的没有打算在这个推演里对你们做什么,反正阿幸最近也不在破镜,我对赵一酒怎么样,又有什么意义?”
卡洛斯大致明白了伶人的想法,兴致勃勃地问:“那我呢?你可以选择对我怎么样,我可是送到你面上来的肥肉,你不打算把我弄残了,作为给破镜的礼物?”
“可是弄残你需要花些力气,我最近没有那个兴趣。”伶人一双浅色眼睛直直地凝视过来,好像颇为苦恼,“魔术师啊,可是最难缠的几个人之一呢……之前我并不确定,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专门看了你和阿幸一起参加的新人王直播。”
“看过之后,我相信你和阿幸认识的时候的确是刚进推演不久的新人。”
“可是,究竟是哪一次推演开始不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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