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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吊顶上的风扇开到最大。哗哗地,晃得她眼花,也有点迎风泪。她要他把顶扇关了,开空调。
就是这个时候,栗清圆起来的。
厅里两个人跟作贼似的,各自错开些距离。向项率先和女儿说话,“我们吵到你了?”
栗清圆第一时间往卫生间去。一面走,一面摇头,“饿了,也要上厕所。”
向项怪她,“哪有人家吃和拉一块说的。”
栗清圆洗漱出来的时候,栗朝安已经把早饭端到桌上,破壁机里正在打炒熟的小麦,为了口感更好些,还加了些核桃里头。
他问女儿,“吃粥还是吃焦屑?”
栗清圆回房拿手机。向项瞥到她蓬头之下,两眼乌青,还有夜里贪吃,脸上的浮肿。一时气也一时心疼。终究,她熄火、妥协了,妥协了栗朝安的无为之道。就算把那个季成蹊喊过来,骂一通还是打一通又能怎么样。闹掰的感情能回来?女人看重什么,向项再清楚不过。
坐到桌边,栗清圆表示两样都可以来点。她好饿。
向项这么多年都是秉持养生之道。她也一向督促女儿,少贪吃那些低级碳水。圆圆在她那头,早饭从来不吃稀饭粥这类升糖尤为快且没什么营养的碳水。
无奈,栗朝安他就是个土的。向项越不信奉的,他越擅长。
圆圆挖咸鸭蛋弄得筷子上的油都流到手上来,向项扽纸巾给她,也嫌弃得很,“少吃点咸啊,脸都有点肿了。”
故作镇静的人不置可否。只问向女士,怎么有空过来了,周末岛上生意该是很好的。
向项归归齐颈的短卷发,陪着女儿装糊涂,“找你赵阿姨喝早茶的。顺道来看看。”
顶上的风扇还在呼呼刮着,她瞥一眼老栗。后者即刻领悟,说早上才拖地过一遍,由着地砖散散气味。
向项想起他刚才的话,“谁要过来啊?”
栗朝安没告诉她的意思。只盛了半碗粥递给她。
向项不大饿,但想着和他们聊会儿,才要伸手的,栗朝安以为她又是往常的不稀罕,便撤回了手,搁到自己面前吃起来。
他总有这个本事。上一秒月亮,下一秒六便士。
就在他们爷俩把一碗粥吃得比猪拱槽食盘都香时,向女士起身拾起她的腋下包要走了。
临走,她终究没忍住,不说点什么,好像这趟白来了。当着栗朝安的面,问圆圆,“和季成蹊那头,真的分了?”
栗朝安给她使眼色也不管。
栗清圆面上不显,搅动着另一碗热水冲调的焦屑,里头搁了好几勺糖。向项看着都感觉要得糖尿病了,赶在女儿汤匙往嘴里送的那一秒,她过来一把夺开了。急性子遇到他们爷俩这种慢冷淡,真的要疯。
好,就算不去找那个季成蹊。也该跟他们说说啊。向项不满意女儿这样假装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该和我和你爸说说呀。”
“没怎么回事。就是分手了。”周五回来,很晚了。栗朝安一向等女儿回来才睡的。她这几年生日一直由着她自己过。这一晚,季成蹊送她回来,总会认真进门来和栗老师打个招呼的,带着礼物。
前天晚上,圆圆进门,后头并没有季成蹊。随即,她冷冷淡淡知会父亲,她和季分手了。
栗朝安什么都没问。思来想去,隔了一天,夜里才给前妻发了条短信,告诉她的。
“为什么事?”向项即便猜得八九不离十,总还是不死心。生怕他们年轻人,尤其是事业上升期、工作上遇到什么坎坷或者意见不一致,暂时的厌倦期,意气用事分了手。毕竟也五六年的感情。搁很多人家,甚至都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栗清圆低头吃,不回答。
向项又重新坐回到女儿对面椅子上,“圆圆,是他对不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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