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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阳奉阴违（第1页）

郝少爷一走，家里就没那么热闹了，小凤的心思也开始活跃了起来。她心里还一直装着一件事儿呢，那就是如何凭空造出一个娃来。她肚子里必须得有一个娃，她的计划才能继续下去。小凤平时没有结交多少人，因为她在郝家当了一辈子下人，认识的人除了几个主子，剩下的便都是跟她一样的下人了。小凤想来想去，也没想出该找谁帮自己生个娃。

小凤不觉得自己的想法离谱，反倒觉得这是一件正事儿。因为只有做了这件事儿，她的命运才有可能发生一些变化。她顾不得想其他的后果，只一门心思想怀上一个娃。

“小凤，你又在想什么心思呢？叫了你好几遍，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景梅抱怨道。

“啊？什么？小姐，你刚才叫我了吗？我刚才在忙，没有听见……”小凤眼神躲闪，赶紧搪塞道。

“什么？没听见？”景梅冷笑了一声，“是我声音小了，还是你耳朵不好使了？这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我这样说话你竟然听不见？那现在你怎么又听见了呢？”

小凤知道无法再继续狡辩，便缓缓走到景梅面前，紧张地搓着手说：“对不住了，景梅小姐，我刚才有些走神了，以后不会了……”

“走神了……”景梅上下打量着小凤，将她来回仔细瞧了好几遍。“我瞧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到底在想什么心思呢？你可不要忘了，咱们俩是捆在一起的，你有什么事儿，得先告诉我才行，否则，以后出了什么事儿，可别想着叫我来保你。”

“哎呀……景梅小姐，你想到哪儿去了。”小凤赶紧解释道，“我怎么敢有事儿瞒着您呢？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

“担心？担心什么？担心做不成我爸的小老婆吗？”景梅冷笑了一声，“哼！瞧你这点儿出息，脑瓜子里天天就想着当别人小老婆，能成什么大事儿？”

小凤抿了抿嘴唇，有些不高兴地说：“小姐，您可不要这样说，对我们这些下人来说，还能有什么大事儿？光这件事儿就已经够让我头疼的了。您是不当回事儿，可对我来说这是比天还大的事儿呢，我以后会怎么样，只看这事儿能不能成了。”小凤在景梅面前卖着惨，但她也绝不会告诉景梅自己想要偷偷怀上一个不是大爷的孩子来骗大爷，因为她心里清楚得很，景梅跟自己的捆绑只是暂时的，只是出于眼下的利益而已，而大爷是景梅的亲生父亲，景梅是大爷的亲闺女，紧要关头，他们俩是一定会站在一起的，他们又如何会管自己的死活呢？小凤时时刻刻都为自己着想，她认为这是应当的，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事儿急不得。”景梅说，“你上次把他叫到你屋里去，这才没多久呢，你现在要是想立马行动，岂不是要打草惊蛇？难道你不知道那个贱女人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你吗？你就算是要做些什么，也得选个好时机。”景梅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说，“来，帮我梳梳头吧，我身子乏得很。”

小凤乖巧地走过去，拿起梳子轻轻地帮景梅梳着头。景梅闭着眼睛，十分享受。小凤心里是恨的，可她的手脚依然很轻，她不能让景梅看出她有什么异常，不能让景梅看出自己心里有半点的恨。想要成大事儿，就得沉得住气，事以密成，小凤坚信这个道理。

“小姐，我看您这脚恢复得也差不多了，是不是得站起来稍微走动走动？大夫说，要是一直坐在轮椅上不走走，时间久了，恐怕就走不好了。”小凤提醒道。

“你懂什么？你懂个屁！”景梅微微睁开了眼睛，轻飘飘地说，“我要是站起来了，那他们就不欠我的了，所以我不能站起来，我得一直坐在这轮椅上，让他们天天看着我，日日想着我，一辈子都觉得亏欠我的。”

小凤看景梅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可她觉得景梅这样做太愚蠢了，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别人的同情，这值得吗？再说了，这也只是她自己的幻想罢了，别人到底同不同情她，似乎跟她的脚瘸不瘸也没多大关系。可小凤没有继续在劝景梅，她不想再浪费口舌劝一个愚蠢的人，再说了，景梅就算是瘸一辈子，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瘸了才好呢，自己才好一直以照顾她的名义留在这家里呀。万一小凤跟大爷的事儿不成，最差她也能在郝家做一辈子下人，只要她哄好景梅就可以了。寄人篱下，哪有不受委屈的呢？

小凤早已习惯受委屈了，所以她不会亏待自己。任何时候，有任何机会，她都会给自己一些补偿和奖励。比如，在厨房里偷偷吃掉水果最好的部分，煲好的汤自己先盛半碗尝尝。有时候她心情不好，甚至会舔一舔汤勺，再将汤勺放进汤里来回搅和搅和，再毕恭毕敬地去端给她的主子。小凤人前受着委屈，人后可一笔一划地都记着账呢，她会逐一找机会把这些账给一笔一划地再还回去，只不过没人知道罢了。有时候景梅对她胡乱发火时，她便在心里偷笑，心想着，我的口水很好吃吧？我看你吃得挺高兴的，让你骂两句就骂两句吧，我也少不了一斤肉，掉不了一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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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可谓是能屈能伸，这是她信赖的生存之道。作为一个下人，想要体面那是不可能的，下人天生就是没有体面的，不被人刻意侮辱就已经是很幸运的了。小凤这时不禁想起了小英，要是她还在该有多好呀。自己好不容易认识一个投缘的妹妹，她对自己又那样好，在小凤原来的想法里，她的人生中是不会出现这样的人的，她认为自己这辈子注定孤独，不会有什么好友、知己，只能独自摸爬滚打、寻找出路。可她没有想到老天会跟她开这样一个玩笑，刚刚送给她的知己就又收了回去，而且还是用那样惨烈的方式。因此，小凤更加确定了她原来的想法，下人如果不为自己谋出路，就注定不会有好下场，换句话说，要是不做点什么出格的事儿，就没有办法为自己谋出路。

“哎呀！你干什么？把我的头发都扯断了几根！”景梅突然尖叫道。

小凤吓得缩回了手，原来她刚才想着想着又走了神，就没注意到景梅的头发打了结，缠绕在梳子上。虽然她手脚很轻，但还是拔断了景梅的几根头发。小凤赶紧把梳子放下，连忙赔罪：“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到底怎么回事儿？还能不能伺候人？你要是做不好大可以直说，我马上就让他们给我换人！你不要觉得在我这里是待定了的，要是你不听话或者不好好干，那可说不好！我马上就换人！我看你呀，就是最近心思太多了，总是走神。是不是非要我给你一巴掌你才能清醒一些？”景梅忽然抬起手，吓得小凤往后一退，好在景梅坐在轮椅上，也不大方便动手打人。

小凤倒是不怪景梅，因为她知道自己最近时常走神，被她打骂也是正常的事儿。好在景梅现在也有些依赖小凤，即便她嘴上叽里呱啦地抱怨个不停，小凤也总是一边赔罪一边陪着笑脸，她并不在意景梅如何看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