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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伯洛戈。”
呼喊声响起,汽车停在了电话亭旁,就像在等伯洛戈,男人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维卡……”
伯洛戈认出了这位酒保。
“老板命我送来的,欧泊斯很大,今夜你要去的地方又有很多,”维卡说着递来了一串车钥匙,“油箱已经加满,你应该会开车的吧?”
伯洛戈没有理他,而是反问道,“你知道你的老板是什么人吗?”
“这很重要吗?当我走投无路时,只有他伸出了援手,这就足够了。”维卡平静地回答道。
伯洛戈不再说什么,接过车钥匙坐进车中,引擎轰鸣,这头钢铁造物活了过来,炽热的血在冷彻的铁中流淌。
“记得打开电台,有件小礼物,当然,这不需要支付任何代价。”
维卡对着车内大声喊道,他不确定伯洛戈有没有听到,还没等维卡说完,汽车便如野兽般蹿出,沿着街道狂奔,如同被释放回草原的狮子。
……
播音室内,杜德尔坐在他熟悉的位置上,双手间放着今夜的电台稿子。
抬头看了眼时间,距离节目播出,还有几分钟,以往这几分钟里,杜德尔会仔细地翻看稿子,又或是思考节目该闲谈些什么。
但今夜杜德尔什么都没有想,脑海里一片空白,夹起了一根香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作为一名专业的主持人,杜德尔一直觉得,在神圣的播音室内抽烟,是种万恶的亵渎之举。
如今杜德尔自己打破了这一教条,他大口大口地吞吸着,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脑海里时不时地回忆起今天发生的事。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如梦如幻。
杜德尔热爱他的电台栏目,但仅仅是热爱还远不足以维系这一切,栏目的收听率并不高,经过数次斗争,杜德尔终究是落败了下来,台里决定停掉他的栏目。
这是杜德尔最后一次主持《灰雾、工业与美味鲜虾脆饼》了,他绝望地写下稿子,准备将今夜当做最后的狂欢,与他的听众们欢呼到天亮,然后被埋葬进无人知晓的坟墓里。
这一整天杜德尔都在和助手抱头痛哭,互相说着掏心窝的话,好像午夜之后,他们就将坦然赴死。
其实这么形容也没差,只是从生物学上的赴死,变成了职场上的赴死。
可几分钟前的一通电话扭转了局势。
当时杜德尔正坐在马桶上,助手撬开了厕所的大门,把连裤子都来不及穿上的杜德尔拉到了电话旁。
电话里,平常气焰嚣张的上司,说起话来就像个乖巧的小男孩,轻声细语地安慰着杜德尔,好像杜德尔是他蜜月期的女友。
层层劝诱后,上司对他说。
“有位匿名听众赞助了你的电台栏目,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你继续主持下去,以及必要时,提供一些点歌服务。”
就是这样,有位匿名听众花钱救下了这个栏目,杜德尔不清楚匿名听众究竟花了多少钱,但从上司那诚惶诚恐的态度来看,那一定是一笔自己难以想象的数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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