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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谢府的规矩让你碍眼,你可以废了,立你喜欢的。”
“待字时你想去哪里,想见谁,想做什么……都随你——只要你将来与你拜堂成亲的那个人是我。”
“祖母先前身子爽利时,总让你日日去请安。如今她病着需静养,你若觉得日日来回折腾累得慌,这些虚礼便先免了。我去跟老人家说,改成七日去请一次安便是。由我出面,她定不会怪你。”
“谢家媳妇有每日天不亮就起身的规矩,卯时就得立在正厅候着。”
他抬手替她拢了拢散在颊边的碎发,“有我在,你是我的妻,你不必遵循着这些老旧的律条。”
阮凝玉感受到自己的心在强烈地震动。
要知道,他是一个最守礼迂腐的人。
前世他当阁老的时候,谁不知道他是块油盐不进的顽石?他的门生个个厌恶他太过刻板,不徇私情,要让他更变一个律令怕是比登天还难。
可是在她这里,他却妥协改变了。
因为心慌,阮凝玉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一时没忍住怼他,“你身体这般差,万一你早逝了呢!”
话说出口,阮凝玉便后悔了,这样看起来像是在咒他,于是索性闭上了唇。
谢凌抿唇,他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许久,他道:“是我思虑不周,怪我,不知道你害怕,因为我这具残破的身子。”
谢凌忽然抬眼,认真地看她,“你大可放心。”
“若我早逝,我会立下遗嘱,只要你与我成婚,结成百年之好,你便可带着你的嫁妆,连同我名下应分与你的那份遗产,安然离去,谢家上下,断无人敢拦你。”
“若真到了那时,你莫要怨我,只是除了你,家中我还有老父与亲族要照料,遗产不能尽数交付于你。你拿着那些东西去寻个真心待你的人,好好与他相守余生。”
他若是走了,也舍不得她没人照顾,她又这么骄纵。
阮凝玉听了却是心惊,一下便炸了:“谢玄机,你有病是不是?这般咒自己?!”
谢凌眼神却定定地望着她。
“我是认真的。”
“……”
一时沉默无言。
阮凝玉低下头,心里又悔又恼。
悔自己方才急着动怒,恼他偏要说出这等剜心的话来。
“别再说这种晦气话,好么?”
因为她已死过一活,才深知“死”的过程是多么可怖,更无法容忍他随随便便地轻贱自己的生命。
阮凝玉身体害怕得颤抖,她只要想到他前世有可能的结局,她便害怕……
恐惧包围着她。
她甚至在想,谢凌会不会在她死后便会交代完了身后事,然后跟着殉情。
他现在便“病”得这般严重,那……那个时候呢?
谢凌摸她的脸,“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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