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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郎时不时吆喝一嗓子,他越听越觉得刺耳,忍不住提个小建议。
“正叔兄差矣!”
苏轼又问吴掌柜要了一串鹌鹑蛋,顺便替他反驳:
“医者言鹌鹑‘补五脏,益中续气’,孙思邈称其‘利丈夫,助阳气’。药食本同源,吴掌柜将医家之言,以市井之语道出,依苏某浅见,无有不妥,更无关雅俗。”
“我于医道知之甚少,若子瞻所言不虚,便不算虚饰夸诞……”
程颐略一停顿,话锋一转道:“只是这布招文字和吆喝之词,终究过于直露轻佻。吴掌柜若只做市井生意,倒是无妨,可我听闻欧公亦是此间常客,言辞雅驯,不可轻忽啊。”
苏轼嚼着鹌鹑蛋,轻笑摇头:“欧公生性豁达,想必不会在意……”
见二人因吃食而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吴铭不禁想到三十年后也发生过类似的争执。
彼时的程颐主张在公共忌日那天食素:“礼,居丧不饮酒食肉,忌日,丧之余也。”
苏轼则认为完全没有必要,令具肉食,并且开玩笑说:“为刘氏者左袒!”
结果便是程颐及其门人食素,苏轼及其门人食肉。
吴铭决定收回那句“看不出丝毫端倪”的话。
这两人无论是性格还是在更深层的哲学观念上,都处于截然对立的两端,压根不是一路人。
“诸位相公!你们的卤菜包好了!”
吴将将荷叶包递出,顺便截断二人的话头。
苏轼和程颐自是谁也没能说服谁,心里各自憋着一股气,林希见状也不好再邀二程同游。
双方辞过吴掌柜,各自离去。
待走得远了,苏辙悄声问兄长:“你适才引述孙思邈所言,出自哪本典籍,我为何没看过?”
苏轼拈起一片猪头肉放进嘴里,漫不经心道:“啊,那是我瞎编的。”
苏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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