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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愈浓愈烈的雨 十二（第2页）

床角陷下去，静漪才发觉。她轻声跟他细数都是谁送了什么。多是珠宝首饰，也有衣服。无垢和远遒干脆送了支票给她。

“真是实惠。”

她低声咕哝着。

陶骧听她的语气是有点抱怨，但就像是在晒着太阳打呼噜的小猫。被这么爱护着，自是有点满足。

静漪翻着卡片。这里面并没有陶骧的。她刚刚察觉。呆了片刻，想想这也正常，他这么忙，怎会记得她的生日？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抿了下耳边的碎发，望着这满床的礼物。

她应该是觉得很幸福的。在这里，还有这么多爱护她的人……她看陶骧擦干了头发，静静坐在一旁，忽然意识到床上堆着这些东西，怎么能睡觉呢？这时候时间也晚了，不好让秋薇进来，她只得自己动手了。

陶骧看着她拿了两样东西，待拿到瑟瑟送给她的绒毛小熊时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看那挂着的吊牌上歪歪扭扭写着的字，像是呆了。

他问：“怎么了？”

她把卡片放在床头上，说：“没什么……我都收拾了，你休息吧。”

礼物确实有点多，

她抱了这样就丢了那样……总之看上去是狼狈不已。

陶骧忍不住站起来，帮她收了几个盒子，放到床尾的长凳上，再一看她，却是站在床边又发了呆。他皱着眉，只看她眼中雾气蒙蒙的，被他一看，忙侧了脸，早已忘了刚刚在做什么。陶骧于是替她把东西都收拾了，掀开被单上了床，轻声说：“去洗洗吧，舒服一点。”

这黄梅天潮湿的很。他最厌弃这样的气候。看她拿着要换的衣服走开，他靠着床头也发了一会儿呆，才顺手拿了一本书翻起来。她进浴室有一阵子了，却几乎没有听到里面有水声。他皱了下眉。她刚刚明明是想哭的……会不会这会儿就在里面哭？

他看了下时间。

腕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钟，很晚了。

他下床去，站在浴室门口，听了听，还是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他刚刚看书太入神没有听到，还是她根本就没有洗澡……他忽然想到今晚其实她也喝了不少酒。

程静漪最近变得越来越爱喝酒了……这或许也恰好说明，她心里是越来越苦闷了……她总不至于晕倒在里面吧？

陶骧刚要拧门柄进去，浴室的门就开了。静漪湿着头发站在门口，险些迎头撞上陶骧……她正拿了毛巾擦头发，这一下，毛巾按在了嘴巴上，瞪大了眼睛看陶骧——他大概也没想到会这么撞上她，脸上有点木木的，虽是皱着眉的样子，倒真没有平时那板着面孔的凶样。

陶骧打量了她一下：长发湿着，一缕一缕地垂下来，擦是在擦，还是湿漉漉的……换了长睡袍，宽大且长至脚面，简直能装进两个她，只露出几只花苞样的脚趾头……没穿拖鞋，踩在地毯上……他眉头皱紧。

静漪见他只管低了头看，也低了头，缩了下光着的脚，让睡袍完全遮住了。

“拖鞋湿了……”她低声说。

长发垂下来，滴着水。

陶骧指了指里面。

静漪赶忙给他让开。

听到身后门关了，她发了会儿呆。

陶骧出来看她还站在原地，长头发上的水滴滴答答的，不耐烦地从她手里抽过毛巾来，将她拽着走了两步，让她坐下，用毛巾把她的长发挽高了，给她擦拭。

湿发已经将她睡袍湿了好大一片，从上到下的。原本就是薄薄的泡泡棉纱的睡袍一湿，立即隐约透出内里的肉粉色来；她坐着，刚刚洗浴过的新鲜而饱满的味道，简直像朵雨后的玫瑰花般，浓郁而清香，又不会那么清凉，而是暖暖的……陶骧看着她略略低了头，颈后一层细细的柔软的金色的绒毛……她恰在此时转了下头，从她宽大的衣领处的缝隙中，可以看到更多……静漪就觉得陶骧替她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