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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贺春景应该退出吗?他不知道。
陈藩问不出什么东西,也便不去问了。
太阳光缓缓从树根下头爬过来,无声地将两个人裹进怀里,陈藩就在这片秋日暖阳中紧紧拥抱着贺春景,等他平静。
“不想说就不说了,你靠着我靠一会儿吧,我在这呢,我在这陪着你呢。”
这话听的贺春景感觉自己心脏翻了个个儿,好像每一回他被生活伤害到残破不堪的时候,陈藩都会突然拎着小扫帚小簸箕蹦出来,把稀里哗啦散落了一地的贺春景唰唰几下收拾起来,拿回去用胶水粘粘好,当成宝贝细细养着。
不知怎的,贺春景就被自己的想象逗得有点想笑,没忍住打了个哭嗝。
陈藩见他好些了,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下巴抵在他颈窝里,声音放低了试着逗他:“不得了了,小耗子发大水,再哭一会儿,把耗子洞都给淹掉了。《爱丽丝梦游仙境》看过吗,爱丽丝被困在兔子洞里了,就哇哇大哭,把洞给淹了,还得一群鸡鸭鹅狗划着小船去捞她。”
“去你的,哄孩子呢你。”贺春景破涕为笑,用额头撞了陈藩的脑袋一下。结果他忘了自己额角有伤,陈藩没怎么样,反倒是贺春景自己痛得直抽冷气。
陈藩赶快又抱着他的脑袋开吹,吹完了又细细端详了一下那道伤口:“你这对自己下手也挺狠的,再严重点你就得缝针去,现在这样都有可能留疤,到时候等着伏地魔来找你吧。”
“不可能,我这就是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撞的,没进去。他来找我一个麻瓜干什么。”贺春景吸了吸鼻子。
看他已经恢复了开玩笑的精神,陈藩从口袋里摸出纸巾,贴在贺春景眼睛底下:“眼睛都肿了,不知道的看见了以为我带坏青少年,拉着你通宵打游戏去了。”
纸巾的香味很熟悉,和之前在电玩城胡同里时用的是同一款。贺春景又抽了一张纸,擤了擤鼻涕:“你很喜欢这个牌子的纸啊,上次看你也用的这个,香香的。”
“我妈喜欢,”陈藩摆弄了两下手里的纸巾包,把盖子撕开又粘好,“以前喜欢。”
他刚要把纸巾揣回口袋里,就发现刚才光顾着安慰贺春景了,这会儿手机正在裤兜里嗡嗡震个没完。
陈藩动作利落地掏出手机,红白相间的在他指尖上划出个漂亮的花,啪地推开滑盖:“喂?”
贺春景歪在陈藩身边,隐约能听见打来电话的是个女人,随着对方的话语,陈藩脸色倏而变得紧张起来:“什么?!我现在回去!”
贺春景顾不上自己肿着眼泡还在打嗝,忙问:“怎么了?”
陈藩从台阶上头呼啦站起来,拍拍屁股,抬腿就要走,脚步却顿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眼坐在台阶上的贺春景,眼睛通红,顶着个伤脑门,凄凄惨惨戚戚。
陈藩面露犹豫,眼神复杂地纠结了几秒钟,伸出一只手到贺春景面前:“走。”
贺春景把沾了眼泪湿漉漉的手心在校服裤子上蹭了两下,抓住陈藩,被他一用力拽了起来:“啊?上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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