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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下人搬来的椅子上,默默地揉揉眼睛,揉出几滴泪来,混着灰尘,眼睛不免有些疼。
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会在意街上能不能纵马的规矩,温疏水快马加鞭,一刻钟的功夫便赶回府上。
“人呢?”
刘管事似乎诧异他回来得这么快,忙道:“在前厅,已经吩咐下人烧热水……”
温疏水却没有听他转述,面如寒霜,大步迈进前厅,一眼便瞧见乖乖坐在那儿的人。
他自己都没发觉,紧蹙的眉心松了一半。
苏蕉儿前后历经波折,又只身走了不知多久,此刻只觉得异常疲惫,耷拉着脑袋,耳朵里嗡嗡的响声一刻不停。
觉察到动静,她才勉强抬起头,发髻散了小半,垂落的发丝胡乱贴在脏兮兮的小脸上。
衣裳已被夜风吹得半干,却显得越发皱巴。
见是温疏水,顿时鼻子一酸,想如平日那般喊他一句,却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来。
温疏水走近,单手捧住她的脸,拇指使了些力气抚过小姑娘的脸颊,擦去那些污垢。
他声音又低又沉:“去哪里了。”
苏蕉儿贴着他的手掌,一直不敢声张的惊惧与委屈终于漫上心头,如小猫般呜咽了一声。
温疏水让她的脑袋抵在自己身前,并不说什么,只是骇人地沉默着,宛如风雨欲来的前夕。
“温大哥,太子殿下得到消息,正在来的路上。”
一道声音骤然打破这静默,宋如歌迈进门,望见厅内动作亲密的二人,不由出声提醒。
苏蕉儿并不是会号啕大哭的人,只是静静掉了会儿眼泪,听见声音,便胡乱擦擦直起身。
门口站着个朱红色罗裙的女子,个子高挑,因而显得气质十分卓越。五官清秀,却在眉间贴了朵花钿,平添几分艳色,让人过目难忘。
触及苏蕉儿的视线,她微微一笑,双手抱胸倚在门框边:“你就是小千岁啊,我叫宋如歌。”
宋如歌一向礼数不周全,将军府里的人对她熟悉,一时也没觉得哪里不对,注意力都在这位小千岁身上。
苏蕉儿却怔怔望着她腰间的挂饰,是一只由编织红绳串起的金色蝴蝶,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曾经也有一只这样的蝴蝶,只是送给了生病的温将军,即便那是她最喜爱的东西之一。
苏蕉儿转过头,温疏水的腰间压着一块玉玦。
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拿出那只小蝴蝶,一次也没有。
她隐约意识到什么,忽然低落起来,抓着温疏水衣摆的手慢慢松开。
刘管事道:“热水备好了。”
温疏水点了几个丫鬟伺候,几个人小心地扶着苏蕉儿离开。
云安殿建了个小汤池,专供小千岁沐浴。将军府显然没有这样奢华的配置,不过在耳房搁了一只大木桶,盛着雾气腾腾的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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