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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福晋呢?”
“我已派人给她传了话,你们只管给四嫂写信就好。”
宫女送来笔墨,姐妹俩照额娘吩咐的铺开纸、磨上墨,提笔欲写时,宸儿忍不住道:“一直以来,额娘为何对侧福晋她们如此严苛,甚至有些无情,当下的情形,最痛苦莫过于侧福晋,您却只要我们关心四嫂。”
德妃挽起袖子为女儿们磨墨,温和地说道:“与妻妾身份无关,额娘只是在了解她们各自的人品后,才做下这样的决定,并不只是护着你们四嫂,侧福晋还有她的孩子们,额娘同样会在乎。”
温宪说:“若是三阿哥家的情形,您也会护着那位田侧福晋是不是。”
德妃嫌弃女儿说话乱挥手,将笔尖的墨都甩了出来,温宪却又故意拿着笔去吓唬妹妹,姐妹俩闹作一团,全然不像是要给刚失去庶子的人道慰问。
“好好写,好好问候你们四嫂。”
“是……”
孩子们终于安静下来,德妃守在一旁,并不干涉她们给嫂嫂写什么话,但心里已明白,弘昐夭折的悲伤,女儿们已然淡下,家人尚且如此,再过几天,外头就更无人在乎。
然而要妹妹关心她们四嫂,看似是自己对毓溪的偏心,可德妃盼的,是儿子的家室长长久久的安宁。
以毓溪的品行,她这个做婆婆的,只要将疼爱和信任都赋予她,她自然就会善待其他人,并为胤禛料理好后宅,因而这看似偏心,何尝不是一种利用,于是心里对儿媳妇就更多了些亏欠。
“额娘,四嫂几时才能进宫?”
“没有为孩子守孝持服的规矩,本是不忌讳的,可你们皇阿玛和皇祖母都不在京城,阿哥们也都不在,年轻福晋的言行比以往更受约束。何况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四嫂若还进出宫闱,一定招惹非议,万一南巡路上有什么,甚至都能怪到她头上。”
温宪闻言大怒:“这是什么道理?”
宸儿劝道:“皇祖母那样护着姐姐,可这么多年外头对姐姐的非议还少吗,四嫂的身份就更错不得半点了。”
“妹妹说的是。”德妃将女儿写好的信收起来,怕她闹脾气再甩了满纸的墨,一面温和地说,“将来舜安颜亦是如此,他必然会遭口舌是非,受言论的伤害,到时候你们夫妻要互相扶持多些包容,公主的尊严骄傲固然不可丢弃,也要体谅额驸的难处。”
平日里提起这些话,温宪不是咋咋呼呼敷衍过去,就是害羞撒娇不让提,可自从见妹妹有所长成,说出她对将来的期待和不妥协,温宪自然也跟着稳重了。
听额娘这番话,她字字往心里记,说道:“他做孙子就不易,但愿将来做额驸不易时,能比常人更多些忍耐,我自然不愿他受委屈的,会多体谅他,可他自己也要争气才行。”
宸儿笑道:“大公子在国子监品学兼优,先生同窗无不赞叹,皇阿玛也看重得很,此番南巡将皇祖母和佟娘娘的安危都交付于他,这还不争气吗?”
温宪嫌弃妹妹:“你总帮着他说话,胳膊肘往外拐,等着将来我有了妹夫,我也不帮你。”
宸儿往额娘身边一躲,软绵绵地撒娇:“我才不嫁,我一辈子陪着额娘。”
温宪立时告状:“额娘,您小丫头可说了,她眼下见过的所有八旗子弟,没一个能看上眼的,这话您得告诉皇阿玛,可得请皇阿玛好好挑一挑。”
宸儿埋脸在母亲怀里,委屈巴巴地说:“姐姐净欺负人,下回可不拿心里话与你说了。”
德妃哄着小女儿,嗔怪大丫头:“妹妹拿你当贴心人儿,你就这么给她嚷嚷出来?”
温宪赶忙凑过来哄妹妹,母女三人腻歪作一堆,被额娘和妹妹宠着,温宪惬意地说:“看胤祥和胤禵跟着皇阿玛好没意思,还是在家舒坦,能天天和额娘在一起。”
德妃轻轻抚摸一双女儿,真真心满意足,抬头看见炕桌上还未送出去的信,便唤来绿珠,命她派人送到四贝勒府。
此时门外来了客人,是布贵人和敏常在,德妃吩咐女儿们去别处玩,她要和布贵人、敏常在一起量尺头做夏衫。
姐妹俩出来,向布贵人和敏常在问好,彼此玩笑几句,温宪不忘向敏常在夸赞胤祥,说他把胤禵看管照顾得极好,又听四哥的话,世上再没有这样好的哥哥和弟弟。
说罢了,看着公主们离去,布贵人问敏常在:“你为何不跟着去呢,还能照顾照顾十三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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