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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刘雨浓已行至张入云的身旁,笑着对众人介绍道:“这是家兄刘雨清,只为日常少有在江湖上出没,所以向无人知。今日众位高朋前来贺寿,我弟兄二人礼当敬众位一杯。”说着已然举杯迎向众人。
张入云眼力甚好,虽见刘雨浓笑脸迎人,但眉间却似有隐忧,只是此时人多,自己不好询问。
众人不想此次前来敬酒的却是刘家长房长孙,虽说与众人平辈,但一来刘雨浓本比众人要大上几岁,其兄年纪长,无形之中大家都执了后进的礼数,忙起身相迎。那刘雨清人倒很随和,并不以长自居,只是口里有些淡淡的,好似无心与人说话一般,但一应礼数却也不缺。
这时的张入云只觉身旁的瑛姑略向外挪了挪,张入云只当她是贪看席间人物,倒并未在意,一时想着自己先前的打算,却是拉过刘雨浓意欲烦他接引,拜见了刘老夫人,即完了事,稍时也好告辞。
哪知他刚张了口向刘雨浓道了问询,却忽觉自己身后有异,似有劲风拂动,虽然他心下有些奇怪,但此时厅内有这么多的宾客,也就不以为意。
就在他抬头与刘雨浓对视的时候,只见其目视后方,神色间甚是惊讶慌恐。张入云不解,忙回身看了看身后。
一眼之下却是让张入云大惊失色,原来此时瑛姑已是离了众人,向前行了两步,一手探在那刘雨清的胸前,看势似已将他制住,那刘雨清按理说怎么也是刘家长孙,武艺怎样也不该差到哪儿去,可此时偏是被瑛姑制住,脸上表情已成土色,甚是惊慌,竟不由自主打起抖来,意似怕极了,完全没有方潇洒倜傥的神采。
张入云一见之下也是震惊不已,稍一想起,已知其中究里,不由眉头一皱,心里直往下沉,脸上也变了颜色。
此时的刘雨浓见长兄在瑛姑手里仿佛极是痛苦的样,但他自来见了女却是不懂叱责,只急忙上前拉扯劝道:“曲姑娘,你这样拉住我大哥是为了何事?还请松手。”
哪知瑛姑只将空闲下来的左手一甩,即将刘雨浓打了个筋头,硬生生地给震了出去。此时与张入云同座的年青俊杰见了这一手,几乎惊讶到不可思议。刘雨浓的身手怕是在场所有年青人中高的,而这看着似娇弱,也不知是张入云的妹妹还是其婢女的瑛姑,竟能甩手就将他打翻了出去,简直是自己想也不敢想的事。
正在众人惊叹之际,却见瑛姑对着厅中央高声喝道:“刘老太夫人,多年不见,一向可好?事逢你今天八十岁整寿,昔日难女,今日却为您老贺寿来了。”她说话声很大,进得人耳里就如撞巨钟一般,一时人人皆被震得站起身来,纵有那年老功力高深的虽是还能忍耐,但一时也忍不住好奇,起身看个究竟,有那好多刘府内地方上的亲朋,却因未有习武,闻声竟倒了好些。
一时间厅内先是好一阵喧哗,可接着却是死一般的寂静,此时张入云这一席是位于与主席隔有好几张桌的西,但中间席上的宾客却早已闻声退过一旁,露出空隙,好让主席上的刘老夫人与家人可看到瑛姑,而瑛姑见众人让了开来,却是周身一抖,浑身骨节略微作响,竟是在瞬时里,长了近三寸来高。
在场的人见此奇景,还有人以为是刘府里安排了身怀奇技的艺人前来表演的呢,一时来了兴趣,纷纷围拢了过来。唯有张入云知道该来的躲不了,是非缠身确是躲不过,虽之前就心有准备,但此该事到临头,却也不免头皮有些麻。
而那主席上的人,包括刘老太夫人,竟都一时未曾认出假扮作瑛姑的隐娘来。隐娘见这班昔年残害过自己的人,这多年后竟连自己是谁都已忘了,心下恨。
当下已抓住刘雨清胸膛的右手只一提,就已将他身抬离地面,口中喝道:“刘雨清你这个虎狼心肠一般的人,此刻可认得我是谁!”
那刘雨清长年来心怀愧疚,却是早已将隐娘认了出来,此时被她提在手里,身已抖作一团,但眼中已也泛了泪花道:“我早已认出你是谁了!这多年不见,你必定日日恼恨于我吧?”
隐娘见他竟还如当年一般的举止,不怒反笑,一把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扯将下来道:“我怎会恨你,要恨也只恨我自己不长眼,错信你这个衣冠禽兽!”说话时,心神激动不已,眼内竟挣的痛红。张入云从未见过隐娘伤心的模样,虽说隐娘此时口里手上,仍是一入即往的强势,但张入云见了她挣红的眼睛,胸膛却不由一阵心痛。
此时主席上刘雨浓的二叔刘天赐也已认出隐娘,当下却骂道:“原来是你这妖女,竟还未死,依你这邪教中人,满口乱语,胡说八道,谁值与你计较。此地可是我刘家,岂容你如此放肆,你若是放了雨清或还可放你一条生路,若不然今日管教你死无葬生之地。”
他这句话说出口,厅内已有人皱了眉头,心道:“你家大侄儿,此时已落在对方手里,生死只在一线,你现在说这话,不是火上浇油吗?”
众人却不知,这刘府内刘老夫人的三个儿,却是向来不和,当年刘雨清资质品貌无不高人一等,又是长房长孙,众人也未有不服。可未想到刘雨清,十七岁行走了一次江湖,却做了一件极令他刘家尴尬的事。自此之后,又是身患重病不得再练武艺。这日后当家的重任自是不能再落在他的身上了。
刘天赐的大儿刘雨漩比刘雨浓还要大上两岁,经此刘天赐自以为机会来了,哪知其母竟奉了祖上遗留下来的信香,请来昆仑祖师,花了莫大的周折将刘雨浓一身病痛治好,其长大成人后虽与当年刘雨清还略有不如,但比自己两个儿,却是强的多矣。刘老夫人平日抬爱这个小孙,不禁口授他众多昆仑心法,并还将像征刘家至高权力的兰花剑也早早的赐给了他。
如此一来安能叫刘天赐不恨,此时见了这机会,却是赶忙在一旁煽风点火。
却不知隐娘实是知道他刘家底细的,见此却是冷笑了一声道:“谁理你这几房里的肮脏事。”说完抬头盯着刘老夫人,极蔑视的说道:“刘老太太,你这刘府里久得昆仑派的真传,这么多年里,你又有这么多儿孙,竟无一人修得剑术。只空留你一个,怕是与你日常的教诲不无关系吧!”说完却是一阵如鸟呱一般的笑声。
这厅内坐的,十有都是刘老太夫人的亲眷后辈,此时见隐娘出口伤人,立时大怒,纷纷摩拳擦掌,意欲上前。
可隐娘见此,只一阵冷笑,便扬起死灰般的目光向众人里一扫,一众人只微与她目光接触,便是如坠冰窖,竟是不由自主纷纷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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