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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顿羊肉锅子吃完,已是午后,风雪稍停。
两人上了马车,一同往大雁塔而去。
大抵是吃得太饱,马车摇摇晃晃了一段路,沈玉娇便犯了饭困,眼皮越来越沉,脑袋也小鸡啄米般栽着。
裴瑕见状,沉默地坐过去,又伸手捧住她的脑袋,缓缓带到肩头。
动作间,沈玉娇迷迷糊糊睁眼:郎君?
睡吧。裴瑕道:到了我叫你。
他的嗓音温和,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沈玉娇嗯了声,放纵困意靠着他睡去。
裴瑕垂下眼,看着那乖巧靠在肩头的小脑袋。
轻晃的车厢里光线微暗,她柔嫩的脸颊如凝结的豆腐般,雪白轻软,又因刚饱餐一顿,透着些清透的红润,黛眉弯弯,朱唇盈盈,实在是越看越可爱。
这是他的妻。心底深处的那个声音忽然响起。
似强调般,又道,只是他一人的。
静静看了好一会儿,裴瑕也偏过头,抵着她的脑袋,缓缓阖上眼。
车厢里夫妻俩十指紧扣,相互依偎,一片静谧温馨。
待到马车停在大雁塔,凛冽的风又吹来片片雪花。
按照原本的计划,夫妻俩要去雁塔后的梅楚逛逛,但许是怀了身子的缘故,沈玉娇愈发怕冷,且吃饱了人也犯懒,一下了马车被冷风一吹,就更不想动弹了。
但她又怕扫了裴瑕的兴致,毕竟清晨出门前,她还殷切与他介绍:若要看雁塔雪景,后院的梅楚位置最好,既能看到琉璃白雪覆宝塔,还能看到寒梅傲雪,真是再好不过的景致了。
早上说出的话,现在又反悔
沈玉娇心下懊悔,都怪这天气,好端端怎么又飘雪。
裴瑕看出她这副难以启齿的懒意,也没拆穿,只道:下雪路不好走,不如今日便不去梅楚,到佛前烧过三炷香,便回府休息?
这话正中沈玉娇下怀,仰起脸,眉眼都染上欢喜:真的?
裴瑕薄唇轻扯,这么高兴?
沈玉娇对上他眼中调侃笑意,也知他晓得自己犯懒了,不尴不尬笑了一下:谁知道今年冬天这么冷。
而且往年冬天逛梅楚,她身子轻盈,也不像现在这样,肚里还揣着个娃娃。
梅花年年开,明年再看也无妨。
郎君说的是。沈玉娇颔首,又朝他弯眸道:等明年孩子落了地,我身子轻便,一定与你踏雪寻梅,再不临阵脱逃了。
好。裴瑕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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