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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开口成曲方为山歌（第1页）

地主家有个女儿，面若桃花，取名为映红。桃花固然美，但她却钟爱莲花。“莲之爱，同予者何人？”——她映红也！所以一到莲花开放的时候，她准会去莲花塘边观赏。

有一次回来时，恰好与五爷擦肩而过，两颗脑袋都不约而同的随着对方的远去而频频回头看着对方。

五爷看见对方粉嫩娇弱的面容以及穿着华丽的壮服，就猜到她定是地主女儿映红无疑了。

可少年躁动的心根本就控制不住，这一天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到晚上，他终于下定决心到地主家附近去唱山歌：

“没笑我，蜜蜂筑巢为采蜜，从此恋上花芯蜜，花都不采枉少年。”

他嚎了这么一嗓子，他的同伴们听到了，立刻就陆陆续续地集拢过来凑热闹了。

饭后，地主组织一帮男人在客厅里泡茶喝，地主婆则带着孩子们都到厨房后面乘凉去了。

厨房和丫环的房间并排，后面有一大空地，挨着厨房堆了一堆柴火，正中央有一棵榕树，几个小在树下荡秋千，地主婆躺在躺椅，让丫环给她摇扇子。

映红躺在睡袋里，两个丫环站在他身侧，一个慢悠悠给摇着她，另一个给他摇扇子。

她听到了五爷的歌声，挣扎着坐了起来。地主婆道：“哼！好像就他们会唱歌似的，我倒要听听他们还能唱出什么来！这些个穷鬼，饿着肚子也唱的这般起劲！能的！”

翠红想起白天见到的少年，不由得抿了抿唇，眼睛弯弯的，语气轻柔地说：“母亲，开口成曲方为山歌。听父亲说您年轻的时候唱起山歌来就像画眉那样动听哩！您当年的风采无人能比！”

“就你会哄我！”地主婆的眉头舒展了，心里舒爽了，道，“人家都已经唱到跟前了，我们没有不对的道理！有我这样的母亲，我女儿定是最优秀的，这样，你写些山歌出来，让家丁出去对，让那帮穷鬼领略，瞻仰我女儿的风采！”

然后用扇子指着丫环，道，“你去，叫他们出来对歌。”

刚才给映红摇睡袋的丫环立刻奔走去找纸笔来给映红。

映红拿起拿钢笔记下了五爷唱的山歌，在下面写了一首，递给丫环，丫环拿去给家丁。

家丁唱道：“花儿凋谢为结果，鱼尾变脚是为爱；金窝银窝变狗窝，就问哥哥为几何？”

家丁扯着嗓子那么一唱，对面有了短暂的沉默。

地主婆不知道自家的女儿跟五爷见过面，只以为女儿质问那帮穷鬼他们为什么只配做穷鬼，所以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着说：“还得是我女儿哩！哈哈哈！”

五爷这边，他的好友锦钓上前一步，道：“这次我来！”清清嗓子，唱道：“粗茶淡饭咽下肚，山珍海味方上桌；饿肚子呦日日耕作，悠闲人呦终日裹脚。（这里的裹脚是整日穿着鞋袜的意思，暗喻不劳而获）。”

映红拿起笔写到：“一个锅来一个盖，一个碗来一双筷；物有斤两事无秤，凡人何来复戚戚？”

“哦噢！”地主婆激动地拍打着椅子扶手，大笑着说：“哈哈！就这样对死他们！”

就这样，你来我往的几个回合后，寂静下来的间隙，只听周围的昆虫叫得热闹，大家才不知不觉到了深夜。要散场了，五爷最后还扯着嗓子唱道：“蜜蜂花里能采蜜，鱼儿水里吐泡泡；鸡鸭旁晚进鸡窝，阿妹何时赠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