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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被人下药中毒,整个人处于一种焦躁的状态,可能根本没心思去注意他的马是不是属于他的那匹。”柳桑宁继续往下说,“若是他满脑子都是想要喝到窦家楼的酒,被窦家楼的酒勾得心神不宁焦躁难耐,便只会一心想着让马跑得快些,好快点抵达窦家楼。”
“人一旦处于这种无法集中精神,无法平心静气的状态,就很容易忽略一些细节。”王砚辞在一旁补充,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马的脸部。
京兆府尹还是有些不明白:“你们又是如何认出这匹马不是四皇子的坐骑赤鸢的?”他怎么就一丁点都瞧不出来呢?这看着也的确是汗血宝马啊!
“府尹大人难道没听说过那些话吗?”柳桑宁开口问道,“就连长安城内不少百姓都口口相传,琉璃国四皇子的坐骑乃是他的战马,是世上不可多得的纯种汗血宝马,浑身上下都是赤棕色的毛发且毫无杂质,十分珍贵。”
这些话是琉璃国进入长安后,就逐渐传播开来。柳桑宁因为好奇还偷偷查过,就是琉璃国使团自己散播出来的,大约是想给琉璃国挣些面子,好叫琉璃国在大雍百姓心中地位不一般些。
京兆府尹经柳桑宁这么一提醒,倒是记起这茬来。只不过那会儿他虽也听过,却并未放在心上,只觉得琉璃国的人造此等势,颇有些小家子气做派。
这时便见柳桑宁一指宝驹的脸:“府尹请看,如今这宝驹脸上却有一簇白色的毛,显然这并不是赤鸢。”
京兆府尹凑近了看,发现那宝驹脸上果然是有一簇白色的毛发。虽然这簇白色毛发并不算多,可出现在赤棕色的毛发里却格外显眼。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一口咬定,这宝驹就一定不是赤鸢。
他有些迟疑道:“可那些话是琉璃国使臣自个儿放出来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为了吹嘘故意这般说的。毕竟赤鸢一直戴着这面具,谁知道它脸上有没有杂毛?还不是他们怎么说就是什么。”
京兆府尹此担心也的确在理,但这次王砚辞与柳桑宁却十分肯定。
王砚辞道:“我曾与琉璃国使臣一同饮酒,他们醉酒后也不忘将赤鸢拿出来炫耀一番,反复强调赤鸢乃是世间罕见的汗血宝马,浑身上下的毛发绝无杂毛。他们醉成那般,脑子都已经不清醒了,想来也没精力说谎。”
柳桑宁听着在一旁点头,她倒不是因为这件事儿确定的。而是她曾翻阅过琉璃国的番邦志,上面提到过琉璃国得到过一匹浑身毫无杂毛的汗血宝马,当时被国君送给了宠爱的皇子。那番邦志上并没有写得很清楚具体是哪位皇子,但这回琉璃国使臣过来,柳桑宁才清楚原来是送给了四皇子。
京兆府尹听王砚辞都这般肯定,便也不再提出质疑。他道:“眼下王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若它不是赤鸢,那真的赤鸢又在哪呢?”
“赤鸢乃是极品汗血宝马,换马之人想来也不会舍得将其杀死,定是藏匿在某处,以待时机将它送出长安,甚至送出大雍境内。”王砚辞回答,“这会儿长安各处戒备森严,想来背后之人是没有机会将赤鸢带出去的。若是想将赤鸢蒙混出去,只能等各番邦使臣们都离开长安之时。届时不仅是使臣们要离开长安,估计有大批这次慕名前来的番民也会跟随使臣们离开,到时换马之人便有机会。”
京兆府尹听得脸色难看,柳桑宁则立马说道:“大人,眼下咱们得赶紧遣人去盯紧了兰金坊的后门,不能叫兰金坊负责养马的小厮给跑了。但也不能立即前去拿人,没得叫他们心中都做好了准备。咱们悄悄蹲守在外,只要那小厮一出来就将他逮了带回来。”
柳桑宁考虑得周全,王砚辞听了颔首,认可了她这个方法。他吩咐了身旁的长伍,长伍点头退下。一旁京兆府尹也道:“若是需要人手,京兆府上下任王大人调遣。”
王砚辞要的也是京兆府尹这句话。不一会儿,京兆府这边也集结了一队人马,他们换上常服,打扮成普通百姓的模样,跟随去了兰金坊附近,各自找了地方假装自己是路过的百姓。
长伍那边则是遣人悄悄进了兰金坊,找到了在马棚负责喂马的小厮。他没有惊动小厮,只是将他的模样身高都死死记下,只要他踏出兰金坊的门,就能将他直接拿下!
好在,兰金坊里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住在里头的,有一些成家立业的伙计,要么就在外头赁了屋子,要么就是直接买了套小宅,供一家人居住。这位饲养马儿的小厮便不住在兰金坊,而是在距离兰金坊不算远但十分偏僻的地方赁了一套小屋。
长伍那边派来的人就偷偷趴在楼顶上方,不动声色地盯着小厮,生怕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同时也是盯着他,看他是否会做出什么异样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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