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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蓓小脸上带着希翼。
谢欣月从头到尾没有看她,身后是裴云瑾推着轮椅,将她送进殿中,站在她身侧。
微生槐一家都朝她望了过来。
谢欣月俯视着,视线落在微生槐苍老的脸上,又移到窦云蔚身上,见后者惶惶不安,目光失焦,她缓缓开口,“外祖父,外祖母,好久不见。”
倒也没多久,只是近来几日,于微生家而言,没有一天不是度日如年的煎熬。
微生澹听她主动打招呼,还愿意喊外祖父和外祖母,心中高兴,紧张又兴奋,“月月,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当年的事都是误会是意外,你与你父亲好好说说!”
而微生槐也没再摆长辈的姿态,“是啊月月,是外祖父错了,不该一时鬼迷心窍替你做保小的决定,外祖父的初衷也是想保住你的孩子啊!”
樊氏边护着微生络一边附和,“就是啊月月,除了这一件事外,我们何曾对不起你啊,你想想当初你母亲离世,你爹——沈益不喜欢你,我们将你接来金陵住了两年,两年里,舅母待你如亲生啊,你再想想你外祖母,最是疼你不过了。”
提及在微生家住的两年,谢欣月有些恍惚,她思绪飘远,正是因为那两年让她感受到了亲情,她记着这份恩,重生归来她不计较上一世的抛弃,仍愿意与微生家联络。
“舅母,你扪心自问,你们对我好的这两年,难道不是为了与我拉近关系,好让未来的你们有利所图吗?”谢欣月自嘲地抿了抿唇角,声音放轻显得十分平静,“不然又为何要在两年后送我回去,你们明知沈益不喜欢我,他只喜欢微生家送去的钱,明知我会过得不顺,却还是毅然决然地放开了我。”
声色温和并不妨碍她言辞犀利,仿佛说得并不是自己的心酸事,她眸光中除了讽刺,没再含一分亲情。
直白的话,戳穿了微生家几个长辈的心思,一时间脸上青白交加,而微生槐的神色中没有愧疚,反而是恼羞成怒,只是此刻不敢发泄罢了。
樊氏语塞过后,迅速找补道:“那也是想你嫁得好,你在我们微生家能嫁什么好人家,只有去了沈家才能好呀!事实证明我们没有错,所以你能嫁入裴家,如今你与世子感情和谐,这样不好吗?”
谢欣月看着樊氏,从未觉得一个人能这样可笑,想到上一世被换了亲的经历,她的眸光幽幽,忍不住发出一声极尽无奈的嗤笑。
微生澹听得她发凉的笑,顿觉不妙,跪着摩擦两步上前,“月月,我们微生家是商户,或许不知觉中是重利了些,但你要相信我们对你是真心的啊!我们想攀附权贵是没错,可那也是为了后代子孙着想,并不是为的我们自己啊!君子不都是论迹不论心吗?你在金陵的两年,我们对你的好是实打实的,平日哪有亏待过你一点,送你银子金子何时小气过?你想想这些啊!”
大抵是这个时候,谢欣月的内心真正的释然,放下了微生家,也不想再开口争辩。
谢欢居高临下地看着极力想辩解的一家子,此时听得女儿的苦笑,他心疼之下,朝着微生澹夫妇无情道——
“别总将两年挂在嘴边,你们疼她是应该的,你们欠她们母女的,岂是区区两年的虚情假意所能弥补?”
微生澹夫妇看着轮椅上谢欣月毫不动容的表情,再见谢欢冷酷倨傲的姿态,心中发凉,跪坐在地上再度陷入恐惧中。
难道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几人的对话,位居上首的晋元帝一句不曾落下,看向孙女时神色满是柔情与心疼,而再看向那一地恶人的时候,神情凌冽,此时厉声喝道:
“太子说得不错,你们若不作恶,朕的孙女岂会沦落在外?她该是被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哪会缺了吃穿用度?会少了亲情关爱?你们让朕的孙女儿媳吃了一辈子苦,到头来还想着朕宽恕?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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