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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似完美而巧妙地拯救了沃尔顿家族的命运,把女大公送上了宝座,还确保了星辰的利益。
但是……一切自以为是的曾经,都在伦巴到访之后成疑。
泰尔斯缓缓叹气。
突然间,他对贤君的那句话有了更深的感悟:一时胜负,不过浪花转瞬。
真是……有趣啊。
“事实上,我认为单纯用胜败来形容战争的结果,是有欠考虑的。”泰尔斯抬起头,默默开口道。
老乌鸦微微挑眉:“介意再说得多一些吗?”
泰尔斯清了清嗓子,仿佛回到了梦中的过去。
“战争不是木工游戏,对手也不是木头——这里凸出来了,你给它一锤,它就规矩了,不。”
泰尔斯沉吟了一会儿。
他继续道:“战争是多种因素的集合,也是双方甚至多方的联动,你锤过的木头也许会变得脆弱,也许会变得紧密,也许会变得更硬实,也许会变得更粗糙难触,但它不由你是否给出这一锤决定,而是端看无数战争的条件和因素,以及我们观察的角度。”
希克瑟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泰尔斯吸了一口气:“战争,它既是宣战国统一理念,调和矛盾,磨砺兵刃,在血与火中定义自己的时刻……”
“却也是应战国被迫着在危机中自发反应,果断打破窠臼,重塑自身,并拢松散的五指,握起紧密的铁拳,以全新的状态迎敌的契机。”
“哪怕是战争结束后,这种影响也依旧持续。”
他忍不住想起了贤君。
“而战争过后,两者都不会再是本来模样——我想,星辰与巨龙就是最好的例子。在更长的历史刻度上,战争的双方因之改变,随之变动,势力消长,天平移动,我们身处的社会与情境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并深刻影响我们的生活,直至如今。”
“也许,相比起我们短短一时所能见到的,胜利的光荣或快意,失败的耻辱或痛苦,这才是我们面对战争时,一直以来忽视的东西?”
泰尔斯说完了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很好,”希克瑟轻轻地鼓掌:“我不得不说,超出了我的预期,小先生。”
塞尔玛皱起眉头,思索着道:“所以,也就是说,当面对战争的时候,我们应该考虑得更多,不仅仅停留在‘是否能打赢’或者‘失败后会怎样’这样浅薄的层次?”
泰尔斯眼前一亮,对她伸出大拇指。
希克瑟微微一笑:“说得对,亲爱的塞尔玛,这个结论我很喜欢。”
他有些随性地眨了眨眼睛,流露出一股狡黠。
“所以,我依旧可以来总结一下。”
两位学生都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只见老乌鸦叹了一口气,镜片后的眼眸微微颤动。
“首先,星辰与龙,你们彼此命运息息相关——这绝不是一句空话:无论过去、现在、未来,数百年的时间里,你们早就纠葛在一起,难解难分:你们渊源如此深刻,距离如此之近,勾连如此紧密,以至于任何一方的变动,都会对另一方造成难以立刻觉察,但在日后又不可忽视和不可逆转的影响。”
“对么?”
两位学生猛烈地点头。
只见他们的老师叹了一口气,颇为不适地咳嗽了一声:“我想,我们至少能达成一点共识:战争没有那么简单,它们既不是单纯的破坏与重建,也绝非简单的掠夺和再造——至于胜负,这更是其中最肤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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