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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又不高……”吴宛缩了缩脖子,“我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嘛。”
“不高?”贺春景伸手啪地打开窗户:“这里就是三楼,不高你跳一个我看看?”
吴宛干瞪眼,被说得不敢回嘴了。
“那天如果不是刚巧有人救了我,我要是没坚持到被人发现,真就一松手掉下去了,现在非死即残!”
贺春景又想起那天晚上挂在夜风里的冷与痛,肩膀不禁微微发抖。
“要是直接死了还一了百了,三楼,我要是断手断脚残了呢?摔坏了腰椎颈椎,瘫了呢?这外头就是骨科病房,你出门走几步就能看到一群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如果那天没人来救我,我可能和他们一样这辈子都毁了!那你告诉我,你又是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
贺春景越说越生气,嗓门不自觉地提高,吼得吴宛竟然眼圈一红,甩着鼻涕哭了出来。
“谁让你自己一个人霸着陈藩不松手啊!”吴宛一边抹鼻涕一边朝贺春景吼,“自从你来了,陈藩就不怎么跟我们玩了,以前都是他带着我打游戏的,现在这都多长时间没带我打新游戏了!”
贺春景几乎是瞠目结舌了,这理由荒谬得让他笑都笑不出来:“你就为了这个?”
吴宛哭得拉弦儿,缓缓蹲下抱住自己,口齿不清地说:“人人都看不上我,没有人跟我玩,只有陈藩让我成了腕儿。我不想回到之前那样!”
贺春景哑然,低头看着吴宛。
“他现在根本不鸟我,胖子也不搭理我,他们认识的那些人全都孤立我,像看垃圾一样看着我——”
吴宛说着说着,忽然一把抱住了贺春景的腿。
“贺春景,我求你了,你别让他们孤立我。现在全班、全年级没有一个人在意我,我受不了,我真受不了他们看垃圾一样的眼神!”
吴宛抱着他的腿,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控诉:“我跟陈藩好的时候他们觉着我酷,现在陈藩生我的气了,我在他们眼里就是狗屎,所以我求你了,别让他们孤立我了!”
“……”贺春景说不出话。
吴宛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自己有戏,连忙又道:“我给你道歉!我不该嫉妒你!不该跟你开那种玩笑,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贺春景的第一个反应是觉得可笑。
他这样的人,居然也有人哭着喊着说嫉妒他,多讽刺。
零八年没有《甄嬛传》,不然贺春景高低也要问一句,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贺春景往后撤了两步,用脚轻轻把吴宛扒拉到一旁,自上而下的垂眼看他:“你念的是高中,不是小学。别人为什么非得把视线放在你身上不可?幼稚不幼稚,你以为你是谁?”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把吴宛看得一愣。
“你什么意思?”吴宛鼻孔猛地翕张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其他人有什么义务时时刻刻关注你?”贺春景歪着脑袋站在那里,水珠顺着饭盒的圆钝边角滴落下来,“你身上有什么了不得的光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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