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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新人,这对前进厂是好事。
陈晓克和刘金生师傅热情地迎了出来。互相介绍后,陈晓克打量着这两位新同志:一位黝黑敦实,沉默安静;一位清瘦戴镜,眼神专注。
工业局的同志介绍了两个人的情况。
邹永根四十一岁,身材不高,但异常敦实,像一截老树桩。他肩膀宽阔,手臂粗壮,指关节粗大凸出,手掌布满厚厚的老茧和愈合的烫伤疤痕,这是一双典型的长年与钢铁和机油打交道的手。
脸庞方阔,皮肤黝黑粗糙,一看就知道是常年经受炉火烘烤和室外作业留下的印记。
额头和眼角已有深深的皱纹,但眼神沉稳专注,看东西时喜欢微微眯起,仿佛在测量精度。
这也是长期看火候的留下的毛病。
头发剃得很短,近乎青皮,鬓角已经花白。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着几个补丁但还算干净的旧工装,脚上一双磨损严重的布鞋。
他的话不多,甚至有些沉默寡言,工业局介绍他的情况时,他也只是憨笑着点头。
邹永根是南昌本地人。少年时就在私营的“洪发铁工厂”当学徒,从拉风箱、搬铁坯干起,熬了二十多年,熬成了厂里顶尖的锻工和热处理老师傅。
尤其擅长凭经验看火候,对淬火、回火、渗碳等土法热处理工艺有独到的经验。南昌解放前夕,工厂倒闭,他一度靠打零工和帮人修补铁器为生,生活困顿。
近期工业局对城市工业摸底,才知道他的能力。
而魏长水要年轻一点,才三十八岁,可是身材比邹永根高瘦一些,背有点微驼,像是长年俯身在机床上留下的痕迹。手臂不如邹师傅粗壮,但手指修长且稳定,指甲修剪得很短,指腹有长期捏刮刀和锉刀形成的硬茧。
面容清瘦,颧骨较高,戴着一副用胶布缠着腿的旧眼镜,镜片后是一双总是带着审视和琢磨神色的眼睛。
头发梳理得比较整齐,穿着同样旧但更整洁的工装,胸前的口袋里别着一支钢笔和一个小笔记本。
他的性格比邹永根稍显活络,介绍时,他也能顺上几句。
他祖籍九江,抗战时期逃难到南昌。曾在一家为国民党修械所服务的小型机械加工铺做过多年钳工和装配工,不仅会操作车床铣床,更精通刮研、调试和总装。
他的手艺是真正的“慢工出细活”,特别擅长修复设备的几何精度和装配精密部件。
南昌解放后,那家铺子关了门,他因为有在旧政权相关单位工作过的短暂经历,一度有些顾虑,找工作小心翼翼。
经工业局的同志反复审查后,认为他属于单纯的技术工人,历史清白,且其装配技术正是新建工厂急需的,于是将他动员分配到了“前进厂”。
了解了这些情况,陈晓克心里是极为高兴。
这是给他们送来了两位“宝贝”——一位精于“热加工”,一位精于“冷加工”。这正是目前工厂技术链条上最急需弥补的环节。
“邹师傅,魏师傅,欢迎你们!我们厂条件简陋,正需要你们这样的老师傅来撑场面啊!”陈晓克诚恳地说道。
邹永根搓着大手,有些局促地笑了笑:“陈经理,刘师傅,俺…我就是个打铁的,干活还行,以后有啥粗活重活,尽管吩咐。”
魏长水则推了推眼镜,说话更条理些:“陈经理,刘师傅,过奖了。我们就是干技术的,厂里有什么活儿,我们一定尽力。”
刘金生师傅是行家,一搭眼就知道这两位是同道中人,而且是能顶大用的那种,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好啊!太好了!这下咱们厂可算兵强马壮了!老邹,老魏,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一起把这摊子撑起来!”
这两位经验丰富、技术互补的老师傅的加入,极大地增强了“前进机械修理厂”的技术底蕴,也为应对即将到来的繁重生产任务和更复杂的技术挑战,奠定了坚实的人才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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