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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曾想关姬答应得倒是爽快,而且作风极为雷厉风行,加上她平日里那冰冷模样,武艺又极高,不说是羌女,就是胡人的男子,看到她有一次直接站在一头跑风的牛面前,然后徒手把它掀翻在地,都吓得噤若寒蝉。
所谓牛跑风,就是牛有时因为某种原因,突然发了性子,迎着风头就跑,那股冲劲,比马冲刺起来还要可怕一些,毕竟牛有一股蛮劲,疯起来根本不管前面有什么。
“羌女倒是听话,只是小妹觉得这纺纱织布之事,确是有些难学。那些胡女,一百多人里,如今也就二十来人能学会。”
关姬脸上露出些许的苦恼之色。
冯永听到这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地一笑,问了一句:“听说三娘这些日子跟着魏家娘子在学女红?”
关姬脸一红,微微别过脸去:“小妹要管这些胡女,自然要知道这纺纱织布是怎么一回事。”
冯永看到她这儿女之态,只觉得世间美景亦比不过眼前人儿,当下忍不住地伸出手,拉住关姬的手,摸了摸她手掌那厚厚的老茧:“三娘这手,当是女英雄之手,何用学那寻常妇人用来纺织?”
关姬手被拉住,吃了一惊,想要抽回来,听到冯永这话,心头一酥,也不知怎的,却是无力抽出来,只得任由他握着。
“兄长何须来安慰小妹?天下妇人,哪个不会纺织?小妹这般,却是个异类。虽然平日里无人敢当面说,但背地里,不知有多少人会拿这个编排小妹。”
关姬咬了咬下唇,低下头,声音有些低落。
冯永摇摇头,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这个时代,虽然已经开始鼓吹礼法,但世间对女子抛头露面的事,还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就是像关姬这般人物,也觉得自己不会女红,是一件让人自卑的事。可见女子地位不算低的汉代,还是要被男子压上一头。
“这世间,孤阳不长,岂有说是男子独大之理?三娘且放心,我自信到了以后,女子就是不学女红,亦能养家,到时看谁人乱嚼舌根?”
“兄长又是胡乱说话,男耕女织,乃是正理,女子不学女红,如何养家?”
关姬听到冯永的话,虽是觉得他是在安慰自己而胡言乱语,心里却是受用。
“这如何算是胡乱说话?”冯永神秘一笑,“三娘若是不信,那就从三娘开始如何?且过上两年,看看你们关家,谁手里的进项会最多。”
“那小妹就且看着。”
关姬终于回眸一笑,脸上灿烂。
得了关姬的关心,冯永心头的乌云散去,亦是对她一笑,只觉得心里忽然畅快起来。
营寨里虽然有了魏家娘子大喜之事,但与胡人却是没有多大的关系。当然,他们也能混了一日的休息,还得了不少好吃的吃食。
过了这一天,日子还是得和往常一样过。
但对于美思子和她的十几个同伴来说,今天是与往常略有些不同的一天。
美思子,在羌语里的意思是太阳的女儿。
她的母亲是一个汉女,当年流落到羌地,就被羌人掳走了。其间辗转了好几拨人,最后转到了族里上一代族长手里,过了五个月,就生下了她。
开始的时候因为她的阿母还算受族长宠爱,所以虽然族长虽然对她不待见,但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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