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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你想去何处逛一逛?是种浩带我们去的书坊,还是种溪引我们看的画店。我见种溪对笔墨纸砚很有慧眼,他一张口,店家就知道碰到行家里手了,想忽悠,却也不能。如若不是种溪,那日便上当受骗了。店家定将竹纸当作澄心堂纸卖于我们了。我们可不懂这个,种溪时常作画,自然心知肚明。”张明远道。费无极不睬张明远,依然坐在茶肆,一声不吭。
张明远道:“种浩带我们去的书店里面,有许多书。听说皆是从成都,苏杭而来。印刷的确精美绝伦,令人爱不释手。”费无极依然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路边的行人。张明远喝了一口茶,拍了拍费无极的胳膊,纳闷道:“你如何不说话,喝了半天茶,莫非喝傻了不成?”
费无极垂眉之际,闷闷不乐道:“你方才太也无礼。尊老爱幼都不懂,气煞我也。方才不是火急火燎要快走么,眼下你还坐着,又是为何?”马上用手偷偷推了一把张明远的后背,张明远差点跌倒在地。费无极见状,心下惊慌失措,赶忙拽了一把张明远,张明远才坐稳了。张明远抓着费无极的胳膊,乐道:“无极又和我玩闹什么,这人多眼杂。两个男子汉闹将起来,成何体统?”费无极没好气道:“你真够可以了,如何突然肚子疼。谁让你吃那么多。”
张明远道:“我哪知道会拉肚子。”费无极道:“真是老小孩,可笑。”翻个白眼。“小孩就小孩,还老小孩,我有多老,总比你方才纠缠的年轻好吧?”张明远喝了一口茶,笑道:“你和老头说什么了,看你喜乐无比,别被骗了就好。听说许多人皆喜欢坑蒙拐骗小青年。说不定人家见你懵懵懂懂,如若只言片语就哄你神魂颠倒,岂不跟去了。如若到了狭长巷子,有许多人围追堵截于你。你形单影只,如何脱身。我是为你好,你却不领情。我也不怪你,毕竟我们是兄弟。”随即轻轻拍了拍费无极的脸蛋。
费无极伸手,啪的一声,打开张明远的手,冷笑道:“又在危言耸听,草木皆兵。两个樵夫就是好人,如若他们心怀鬼胎。或许把我们骗到他处,卖了也未可知。别摸我,成何体统,我可不是三岁小孩。”张明远定了定神色,扬起袖子,叹道:“你还是小心为妙。岂不闻‘防人之心不可无。’之理?”费无极耐心解释道:“我没那么傻,早想到这些了。方才遇到老神仙也是如此。你别疑神疑鬼,岂不可笑?”“老神仙,什么老神仙?”
张明远东张西望之际,问道。“方才你所说老头便是我所说老神仙,不知者不怪。”费无极埋怨道。张明远叫来店小二要结账,店小二摇摇头,苦笑道:“客官不用了,这位小哥方才结过账了。”指着费无极,又低头擦桌子去了。
费无极道:“今日我请客,你就没事偷着乐好了。”张明远惊道:“想不到你素日爱占小便宜,今日倒也阔绰大方,令人刮目相看。”费无极瞪了一眼张明远,气道:“你别污人清白,我哪里爱占小便宜了。你且说说看,如若冤枉人,我不饶你。你可以胡吃胡喝,但不可胡说。祸从口出,你知不知道?”随即用手指头朝张明远脸上拧了一下。
张明远迅疾抓住费无极的手,乐道:“你别动手动脚,总和我玩闹。留着这手以后摸你家娘子的脸蛋好了。我一个大男人的脸,有什么好摸的。”费无极道:“你先摸我的,我这是跟你学。我家娘子还在她娘肚子里睡觉呢,还不知何年何月何日何时何地才与我见面。”“那你就去唤醒她好了。如若她睡过头,不出来,你可等不及,如何是好?”张明远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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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无极道:“休要耍笑,成何体统。如若让女流之辈听到,岂不自讨没趣。”邻桌有人听了他二人如此话语,也笑出声来,乐个不住。一个小女孩也眨了眨眼睛,看向张明远、费无极。不知二人说些什么,为何大人们哄堂大笑。那老毒物黄剑也坐在对面心里乐开了花。毕竟张明远和费无极从未见过黄剑,故而老毒物敢于明目张胆尾随而来,只是如若遇到李长安便要露馅了。大毒物和小毒物也坐在不远处接引老毒物,三人对个眼色,静观其变。张明远和费无极却毫无察觉,还在欢颜笑语。“你要的茶是什么名字?”张明远问道。费无极还是没好气道:“你问店小二好了。”张明远又拽着费无极的胳膊,问道:“我偏要问你,你说。”轻轻摇了摇。
费无极冷冷的道:“我偏不说,你问也白问。”张明远道:“你说也不说?”随即用手指头捏住费无极的嘴巴。费无极用手打掉张明远的手指头:“还说我动手动脚,你还不一样?”张明远道:“言归正传,山上的蜡烛不多了,要不要去买一点。我知道不便宜,可蜡烛总是要用的。”费无极道:“太平草庐还缺蜡烛,如若传到江湖,岂不贻笑大方?”
张明远道:“如若照你所说,如今天下人间,太平草庐,无所不有了。”费无极道:“我可没说这话。皇上都不敢说无所不有,何况你我。”冷笑一声,摇摇头。张明远点了点头,慢条斯文道:“那倒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如若不走一遭,经风雨,见世面。如何知晓,如何懂得,如何明了。”
费无极低下头对张明远低声细语道:“你别感慨万千了,咱接下来要做什么去?不能赖在此处,动也不动。你瞧,被别人盯着,也不是个好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欠人家茶水钱了,岂不大大的误会。误会不打紧,丢人现眼可就得不偿失了。”张明远转过头,店小二瞪了他一眼,满眼埋怨。只见,邻桌早已换了好几拨客人。唯有张明远、费无极这桌却纹丝不动。
“走了,腿都坐麻了。快走,如若不走,我怕这条退要粘在此处,拿不下来了。人家小店关门,莫非要等着我拿下来不成?也不能拿锯子锯掉。”张明远起身而去,费无极紧随其后。张明远转过头,一瞧,笑道:“你就做着,为何起身?”拍了拍费无极的胳膊笑了笑。“如若不走,还要等着人家轰走不成。你都起来了,我还赖着,岂不有失体态?”费无极笑道。
张明远道:“可不是,店小二也不容易。混口饭吃,我们可要体谅人家才是。常言道,‘人贵有自知之明。’如若死皮赖脸,便可恶之极。我们方才确实太也过分。要惩罚自己,才心安理得。”顺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费无极却拿着张明远的手使劲拍了拍张明远的脸蛋,叫道:“你要足显诚意才好。别光说不练。如此装模作样,岂不可笑?”说话间马上躲开。原来张明远也要拿着费无极的手拍打费无极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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