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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富平之战（第1页）

当夜，张浚听说子午四人前来助战，就安排各路将军前来商议作战事宜，子午四人也在被邀请之例。大帐内烛光摇曳，张浚端坐其上，各位将军列座其下。

张浚环顾四周，哈哈大笑：“金军主力入我关中，决战时机已到，诸位将军，此番建功立业之际，可有何感慨，但说无妨。”

熙河路经略使刘锡威风凛凛之际拱手道：“元帅，本将以为金军此来，乃自投罗网。我五路大军，将以巨石一般滚落，碾压金贼，以解靖康之耻！”

泾阳路经略使刘锜捋了捋胡须，不可一世之际笑道：“元帅，我看完颜娄室不过如此，什么大金国战神！实属自以为是。”

秦风路经略使孙渥大手一挥，笑出声来：“这完颜宗辅和完颜娄室还算个英雄好汉，兀术是个什么玩意，黄天荡被韩世忠打得抱头鼠窜，还有脸到我关中撒野，岂不自取其辱。”

吴玠劝道：“元帅，我看金兵此来，不可小觑。虽说金兵为数不多，可个个骁勇善战。骄兵必败，不可不察。我军虽人多势众，可勇气不如金军。我骑兵虽多，可勇猛不如金人。以少胜多，自古有之。以弱胜强，也自古有之。”

“吴玠将军所言极是，不过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此番我五路大军齐聚富平，务必全歼金兵主力。”张浚点了点头，笑出声来，马上看向子午四人，微微一笑：“四位小兄弟，你们此来实在没什么可玩的，我五路大军，你们想跟着哪位将军啊，本元帅都高兴。虽说你们身手不凡，想必也派不上什么用处。带兵打仗你们也勉为其难，不过种浩将军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看在种师道、种师中二位仙逝的老将军的面上，看在你们与皇上交好的面上，为了你们的安危，我劝你们居高临下，观战即可，不必冲锋陷阵了，看看热闹也算不虚此行，你们意下如何？”

子午听了这话顿时一脸不悦，可只好忍气吞声，没想到这张俊如此傲慢无礼，居然以为我四人是长不大的孩子，什么玩不玩的，岂有此理，居然藐视于我们，可种浩将军的嘱托，家师的期望，不可如此辜负，如若这点委屈也受不了，如何学到带兵打仗的本领。想到这里，就不紧不慢道：“元帅，我们此来可不是来玩的。家师让我们习武，便是行侠仗义，保家卫国。论单打独斗，金兵自然不是我们的对手，可带兵打仗，我们的确勉为其难。故而就要历练一番，学习一番，请教一番，还望元帅成人之美。”

张俊听了这话，一怔，没想到这小小年纪，居然头头是道，素闻张明远、费无极当年行走江湖头头是道，故而成为太上皇与钦宗面前的红人，没想到他们的弟子也如此令人刮目相看，顿时就微微一笑：“适才只是戏言，别放在心上。本帅自然明白，你们家师用心良苦，种浩将军也是成人之美。这‘人生在世，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们须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之理。身手不凡已是很好，还要带兵打仗。你们还要不要别人活了？这带兵打仗非同小可，许多人一辈子带兵打仗也有马失前蹄，一败涂地之时。战场瞬息万变。常胜将军绝对没有。战神也是虚夸！带兵打仗很苦，你们年纪轻轻何必受这个罪。作为武林高手已是造化，何必还要建功立业，意图飞黄腾达。你们与皇上是故交，想做官很容易。文官岂不比武将更光宗耀祖，是也不是？”

普安寻思，这人看似寻常，居然这般心怀鬼胎，所言所语如此蛮横无理也罢，还说的令人找不出破绽，实在厉害。想到这里，就叹道：“元帅，实不相瞒，我等以往也是衣食无忧，混沌于街市的浪子。整日混混沌沌，不知如何立于天地之间。遇到家师后，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为国为民，才感到人生在世的乐趣。这一路走来，看过许多风景，见识了许多人物。从东京到扬州，内心受到强烈震撼。好一座东京城，毁于一旦。好一座扬州城，惨不忍睹。我大宋有富甲天下的荣华富贵，却被女真人烧杀抢掠的苦不堪言。难道用锦绣文章就可抵御金人不成？陈东先生曾几何时，便用道义文章为国为民，可依然抵不住金人的千军万马。如今金人袭来，我等如何不冲锋陷阵，保家卫国？还望元帅知道。”

吴玠一看，这般说下去，恐怕子午四人会开罪张俊，就打圆场道：“子午、余下、武连、普安，你们的心意，我等领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但愿你们以后也建功立业，带兵打仗。”

张浚不以为然马上冷笑一声：“这建功立业，也不必带兵打仗。你们年纪轻轻，以后想做什么也不迟。如今大敌当前，我五路大军业已绰绰有余，你们只要看一看就好了。”毕竟也是文官出身，自然知道这四人曾助战李纲保卫过东京，眼下拉不下脸来，便故意如此，想来个激将法，让子午四人知难而退，免得战火纷飞之中有所闪失。毕竟他们都是当今大宋天子的故交。这番苦心却不能说出来，张浚顿时笑了笑，甘愿忍辱负重，让他们误解自己，也心甘情愿。

余下寻思，这厮如何还是这句话，顿时愤愤不平，马上叹道：“听说完颜娄室不仅带兵打仗天下无敌，还身手不凡。莫非元帅没听说，完颜娄室大战华山之事？”

张浚一脸茫然，对此并不知晓，只好看向吴玠：“这莫非戏言？完颜娄室居然会武艺，有就有了也没什么奇怪的，女真人在白山黑水之间，弯弓射箭，擒拿格斗，会一些也不足为奇。”

吴玠叹道：“可听说完颜娄室除了弯弓射箭、擒拿格斗，还会掌法，不知哪位高人所传授，听说是一个叫做黄剑的老毒物所授。”

武连目下早已对关中五路大军有所了解，对这带兵打仗之人也有所了解。这五路大军的统帅张浚，不出所料，此番骄兵必败。想到这里，就不动声色的冷嘲热讽道：“大元帅，五路大军对战金军一万人。可谓以多胜少，实乃我大宋雪耻大事。我等预祝大宋五路大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众人议论纷纷，对子午四人佩服有佳。

当夜张浚遂以熙河路经略使刘锡为都统制，率泾原路经略使刘锜、秦风路经略使孙渥，及赵哲四路大军，步、骑十八万人，号称四十万，在富平集结，靠近吴玠大营，自此五路大军安营扎寨，张浚亲自坐镇邠州督战。

次日，快马来报，金兵在三十里外安营扎寨。宋军以一片芦苇丛生的沼泽作为屏障，扎营列阵，诸路运送辎重的乡民，在宋营外围设寨。宋军部署既定，张浚与诸将在大营商议破敌之策。

吴玠道：“应乘完颜娄室军尚未赶到，金军未能合兵之机，各个击破，先行攻击完颜兀术军，还望元帅明鉴？”

张浚哈哈大笑，不以为然：“吴玠将军，你这也太胆小怕事了。我大军兵众势雄，威风凛凛，势必稳操胜券，莫如致书金军约日会战。岂不壮哉？既然是主力对决，岂有不摆兵布阵，声势浩大的对决，如若偷袭，岂不显得我军胆小怕事了？”诸将也深以为然，子午四人也插不上话，只得干瞪眼。

几日后，完颜兀术接到战书，故意示弱骄敌，不作答复，以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