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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们俩正好碰见有一家租房中介过年不休,中介唾沫横飞地拿着图册给窦寻介绍,哪个都想带他看一看,讲了一半,窦寻无意中看了徐西临一眼,发现他正一手撑着头,保持着思考者一样深沉的坐姿,已经在旁边的小沙发上睡着了。
中介:“刚才跟您说的这套房的优点是……”
窦寻突然一抬手打断了他。
窦寻轻轻地站起来,把外衣搭在了徐西临身上,中介的小伙子这才发现那位先生居然睡着了——睡姿端正,也是功夫了得。
等徐西临一觉醒过来,窦寻跟中介已经聊完了,正在翻看租房合同。
徐西临微微一动,身上搭的衣服就掉下去了,他一把接住,把那条大衣抱在怀里,冲窦寻迷迷糊糊地一笑。
那一瞬间,窦寻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么多年错过的岁月、两厢的蹉跎,都是一场梦。
午后睡醒,他深深爱过的少年没有走远,也没有染上一身红尘,外表和内心一样柔软,他就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懒散地从被子里钻出来,闭着眼胡乱抓起他的手蹭一蹭……
“我们重新开始吧”这句话整整齐齐地排在了窦寻的舌尖。
这次我不会再逼迫你,不会贪得无厌地从你身上索取安全感,不会再在别人面前做让你不快的事。
这次换成我来让你、我来道歉、我去敲你的门。
这回我宁可把舌头吞下去,也永远不再提分开和决裂的话……
这时,徐西临醒过盹来,伸了个懒腰,僵硬的身体“嘎巴”响了一声,他很过意不去的走过来把外套还给窦寻,自嘲说:“坐着都能睡着,看来是老了……”
窦寻深深地看着他。
徐西临低头把自己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非常骚包地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有点意味深长的笑容:“干嘛这么看我?”
窦寻:“……”
有个人刚睡醒就又想起勾引他。
窦寻被他刻意压低的声音激起一身战栗,同时把心里的渴望强行咽了下去。
“不是时候,”窦寻在心里按捺住自己,“等一等,还有时间,不要急躁。”
然后他订好房,以自己累了为借口,让徐西临开车送他回了老叶花店,不由分说地要把徐西临赶回去休息。
徐西临才不肯走:“我走了你们晚上又吃剩饭,还有我儿子……”
窦寻伸出一根手指,若有若无地从他眼睛下面扫过。
徐西临脚步瞬间锈住了,呼吸一顿。
窦寻没有碰到他,但是人的面目深井何其敏感,碰不到也会自行脑补。窦寻淡淡地说:“回去照照镜子,再累成这样就不用来了。”
徐西临二话没有,果然就乖乖走了,窦寻一直在窗户旁边看着他把车开走,才摸摸灰鹦鹉的头,鹦鹉刑期未满,提不起战斗的兴致,被他摸了一下,没精打采地回头咬它的玩具。
窦寻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他记得徐外婆当年就是正月初五没的,算来,马上就是她的忌日,窦寻不知道徐西临会怎么和他说这件事。
正月初三,徐西临准时来报道,期间闲得没事,给老成半死不活的花店做了个新的策划,让他把“姥爷”那不伦不类的名字换了,走文艺深情路线。
老成懒得搭理他:“我一个卖烤串出身的,不懂什么叫文艺深情。”
徐西临就把他店里礼品花那销魂的塑料纸和缎带包装臭批了一通:“我真是看不下去。”
他说着,把老成摆着当样品的花束拿下来拆了,严肃地把里面每一朵花都拎出来比较一番,经过一番大动干戈,最后留下了一朵,用小剪子细致修剪好,喷上新鲜的水,转手插在了窦寻领口,然后又轻飘飘地从上面拉了一片花瓣下来,从桌上拿了张颇有木头纹理质感的礼品卡夹住,揣进他马甲胸口的小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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