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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贺屿在玄关换拖鞋:“那个......我先进去放行李洗个澡。”
顾则桉抬头,
目光落在他手里还没放下的行李箱上,
神情淡淡:“辩论赛好玩吗?”
话一出,贺屿脚步顿了一下。
他本想跟顾则桉说点什么,但一想到白天电话里顾则桉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撇了撇嘴:“一群人像居委会大妈一样劈里啪啦吵,吵得脑仁疼还听不懂,现在想来挺无聊的。”
“这样啊...刚才听你打电话我还以为你感兴趣。”顾则桉微妙地挑了下眉,声音慢吞吞:“我们律所和另外三大律所的年轻律师正筹备模拟法庭的友谊赛,打算过几天做个公益性质的慈善活动,本来还想着让你去看。”
他像是无意提及,假装不经意地瞥了贺屿一眼,看见那人的眼神突然一亮,疲倦像被瞬间拨开。
顾则桉想起在台上目光锐利,一针见血点破对方逻辑漏洞的贺屿和在自己面前戴着面具的贺屿,眸光轻敛,语气顿了顿:“不过,你觉得挺无聊那就算了。”
贺屿心里“咯噔”一下。
他张了张嘴,想说“不是真的无聊”“我只是随口说的”“你别当真”,可话到嘴边却发现每一句都补救不了,眼神黯了几分,喉咙像被什么卡住,双手无处安放地摸了摸行李箱把手。
顾则桉眼尾瞥见他没掩饰好的表情,心底莫名有点快意,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恶劣:“今晚不做了,你进去吧。”
贺屿听到这话突然像被狠狠地踩了一脚,心情原本就低落,此刻更像被人补了一刀,说不出的委屈和烦闷一起涌上心头。
“你不做还非得让我连夜赶回来?”他说:“至少我还可以待到明天,一早还能去海边吹个风。”
芊媛的事像根绳索,从他心口一圈圈勒紧,细得看不见却疼得真实,每天要费尽心思地找线索,应付顾则桉,应付其他人,他也需要一个出口。
哪怕只有一天,一个早上,在陌生的城市在从来没去过的海边,换一个地方的空气呼吸,喘一口哪怕是假象的自由,都他妈不允许!
“是,我就是一个挺随便的人。”贺屿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压着喉咙的一股酸:“是你随手拿起又轻易放下的玩物而已。”
顾则桉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接话。
贺屿蹲下身拉开行李箱,拉链被猛地拉开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格外刺耳,他从最上层的夹袋里拿出一个长条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支钢笔。
那是他在机场买的,笔身暗蓝,笔帽刻着极细的纹路,不贵重但做工看着精巧。
他每次见顾则桉写字都是用的钢笔,特别是那天在庭审现场,顾则桉握着那支银光微闪的钢笔,每当陈述关键论点时,便会不经意地敲一下桌沿,像是他手中的利剑,
“这是还你的。”贺屿将钢笔往顾则桉面前一推:“你上次在法国给我带了咖啡豆,不管你是因为心情好顺手给我带的还是什么,我都觉得要还你,就当是换的。”
顾则桉蹙眉愣了一下,垂眸盯着那支钢笔,眼神沉了一些:“贺屿,你在生气。”
“我没有。”贺屿摇头,努力压下突然上来的情绪,眼角却还是有点红:“我只是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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