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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乔应甲推荐来这个冯紫英大放异彩,无疑让齐永泰十分得意,不过官应震倒是不太在意。
一来此子的确表现非凡,二来此子的经义功底差了一些,纵然在秋闱中能过关,但是春闱标准那要高得多,竞争也要激烈得多,他并不看好此子,相比之下像陈奇瑜、郑崇俭、孙传庭和傅宗龙,甚至许其勋、王应熊、方有度都要比冯铿把握更大。
当然,下一科春闱冯铿希望的确不大,但是如果冯铿能够继续坚持苦读补足经义上的差距,官应震觉得六年后的春闱冯铿还是大有希望的。
齐永泰能理解官应震的自豪和兴奋,他也承认官应震的到来的确给整个书院带来了不小的变化,而且官应震与南方士林的关系也要远胜于自己。
他的到来的确加强了青檀书院与南方士林的联系,也使得青檀书院开始在南方士林中增添了影响力,使得一批优秀的南方学子开始进入青檀书院。
“东鲜,我们青檀书院在进步,但是其他书院也没闲着啊。”齐永泰微笑,“通惠书院和崇正书院自不必说,连那叠翠书院现在都在大力吸纳北直隶和辽东士子,至于江南的书院更是不甘示弱,听说崇文书院和白马书院都喊出了要与我们竞争,向河南陕西那边的学子敞开大门,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他们原来可是连广东广西那边的学子都看不上的。”
“乘风兄,那您的意思……”官应震也听出了齐永泰话里有话。
“东鲜,我们不应当拘泥于地域和群体,有教无类要真正实现,武勋子弟也好,卫镇子弟也好,我们都应当一视同仁,伯牙你不是欣赏么?”齐永泰站定,“紫英虽然是勋贵子弟,但我觉得他并无那些勋贵子弟的浮夸奢靡习气,相反甚至比寻常士绅子弟更刻苦踏实,是个可造之材,愚兄希望你能好好培养一下此子,……”
官应震微微一震,他听出了齐永泰话语中打算离开的托付之意,目光抬起:“乘风兄,你可是真要走了?”
齐永泰也不在意,摇摇头:“现在尚未定,但是朝中情势不安,疲怠之风越发盛行,各地生民日艰,愚兄有一种预感,这日后几年怕是大周最艰难的几年,若是阁老六部不能振作,只怕是要出大乱子啊。”
“乘风兄可否明言?”官应震在某些方面还是不如齐永泰,这一点他自己也要承认。
“东鲜,前几日里那一场教学作业不就是最好的预言么?”齐永泰苦笑,“九边军饷便是税监不撤,仍然无解;白莲教、闻香教、无为教这等妖言惑众的乱民在北直隶和山东四处蔓延,更有倭人掺和其中,其阴谋之意让愚兄都感觉到杀机暗藏;私盐泛滥犹如前唐末世之黄巢,还有朝中……”
齐永泰没再说下去,但这一点官应震却是明白的。
涉及到天家之事,还是讳言一些好。
“世事日艰,我等更要砥砺前行,有些个人得失,便顾不得了。”齐永泰看了官应震一眼,“希望东鲜亦能秉承我等办学宗旨,替朝廷多培养出一些能替君分忧为朝廷做事的忠臣直臣能臣,……”
“乘风兄,定不负所托。”知道齐永泰应该是已经有了离开之意,官应震也是正色回应道。
从书院山长直接起复不是不可以,但是很容易让青檀书院被打上某种印记,一般说来为了避嫌,哪怕是形式上的避嫌,齐永泰都会先行离任书院,然后在野几个月之后才会复起。
如无意外,齐永泰可能会在新年前后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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