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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茂道:“王表没有见过殿下,殿下也无须说出自己的身份。他欠我一个大人情,藏三两个人无甚难处。如今王表已隐居,未与士族来往,但仍为大吴辅国将军;等到殿下回到建邺之时,可由王表护送作保,证实殿下幽居静室,乃为陛下祈福。”
潘淑颓然道:“我要躲到什么时候?”
一时没听到回应,潘淑又忙道:“我不是舍不得荣华富贵,那些东西,我现在也明白了、本就不属于我,我只是依附于此。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着实受罪。”
马茂道:“至少要等朝中的几派人、完全分出胜负,到时候看情况,殿下再投靠获胜者。并要设法让他们相信,殿下无心權力,最好搬到别宫居住。”
潘淑问道:“仍未分出胜负?”
马茂点头道:“即便是前太子,也未完全失败,不过确实已是机会渺茫。真正失败的人只有鲁王,他已经死了。”
潘淑脱口道:“支持前太子的人或死、或被罢免,孙和不是也被废黜了?”
马茂道:“世家大族,只是罢免,无法被铲除。尤其是朱丞相,只要还有一口气,便有复起的机会。另外陛下也可能改变主意。”
潘淑蹙眉沉思着马茂的话。
马茂接着说道:“陛
下废黜三皇子时,还未病倒,想法自然不同。如今陛下病卧在榻,或心生悔意,毕竟太子年纪尚小。”
潘淑忙问道:“吾儿怎么办?”
马茂镇定地说道:“殿下不用担心太子,不管哪边都没有针对太子的道理。其中胜算最大的全公主,她的敌人是三皇子。殿下还是先顾自己罢,尤其不能经常留在陛下塌前,否则殿下是在守着遗诏吗?抑或为了验证发出诏命的真伪?”
经马茂一提醒,潘淑才恍然大悟!之前她的所思所想、确实太过简单,因为感激陛下册封她们母子,只想在塌前尽一份心意而已;这时她才真正醒悟,卧病在床的皇帝、才是最诡谲的權力中心!
潘淑下意识问道:“马将军言下之意,有人胆敢矫诏?”
马茂道:“皇后都敢暗殺,矫诏有什么不敢?一旦让三皇子找到机会翻身,全公主必死无葬身之地。”
他顿了顿,“不过三皇子不会对太子有什么成见,只是个年幼的亲弟弟而已。皇后殿下躲起来,反而能保护太子。”
潘淑问道:“为何?”
马茂道:“既然太初宫没有人殺死皇后,权臣也不用猜忌、太子长大后会记恨杀母之仇。”
潘淑不禁点头以为然,心说这些须眉丈夫、若是变成妇人,在后宫里的手段,恐怕比妇人们还要高明!
潘淑沉吟片刻,又问:“王表既然无法使人遁形
,我该怎么掩人耳目去毗陵?”
马茂似乎早就想好了法子,几乎不假思索道:“陛下为康僧会建造的建初寺,就在建邺城淮水畔,现在支谦居住于此。此寺有灵气,当年康僧会闭门十四日、让铜瓶中凭空生出舍利子,陛下才为其建造此寺。”
潘淑道:“将军是让我去建初寺,为陛下的病情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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