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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了一个卖鱼的。”汪强猛地吸了口烟:“启东人,现在发达了,听说承包了十几家单位食堂的海鲜供应。呐,今天吃的毛蚶就是她送的,不要钱,要多少有多少,随便吃。”
顾东文脸上浮着浅浅的笑容。
汪强一仰脖子,干完半盅白酒:“不过有钞票也买不到开心啊。男人真不是东西,有点钱就管不住三条腿,呸!”
“不过没钞票更加勿开心。”汪强又叹了口气,挥挥手:“不说这些了,嗐,老早那个陈冲演的《小花》怎么唱的?妹妹找哥那个?”
顾东文筷子敲在酒盅上张嘴就来:“妹妹找哥泪花流,不见哥哥心忧愁——”
汪强刚要接着唱,隔壁人家嫌便他们太吵,电视机声音猛地响了许多,高亢激昂的歌声绕梁三日:“金色盾牌热血铸就,危难之处显身手显身手……”
“咦,册那!不给面子?以为阿拉唱勿过侬一台电视机(以为我们唱不过你一台电视机)?阿拉老早是在云南十万大山里开嗓格!”汪强气笑着站起身来,叉着腰吸口气引吭高歌:“妹妹找哥泪花流——”不料心忧愁下一句直接被刘欢的峥嵘岁月何惧风流给带跑了,还挺押韵。
顾东文哈哈哈笑得前俯后仰。
——
斯江和景生上了公交车,车子里仍旧很闹忙。斯江挨着景生站在车尾部分,两人刻意保持了二三十公分的距离,但斯江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白天公交车遇险的经历,感觉自己和景生被一个无形的茧笼罩着,空气都凝结了。
“买票了,买票了——”
“下一站,静安寺,静安寺的下车啦。”
“对勿起,让一让,调一调。”
最后一排有一对老夫妻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景生和斯江伸手扶住了他们。
“谢谢,谢谢。”
静安寺下车的人多,上车的人更多。斯江和景生来不及走回后面,就又被挤到了一起。
“延安西路到了,延安西路到啦——”
“江苏路下车有伐?”
“淮海路淮海路,进站啦,靠边靠边。”
售票员的声音宣告着路程的不断缩短。斯江和景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华亭路的事,很快到了交大。
交大门口的两尊石狮子戴着红花,欢度国庆的红色灯笼和横幅喜气洋洋地高悬着。
景生见斯江还有一肚子话要说,便问了一句:“要不要进去看看?”
斯江押了学生证,跟在景生后面进了学校。
景生还是高三的时候学校组织来参观过一次,对徐汇校区也很陌生,带着斯江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体育场。足球场上还亮着灯,男生们挥汗如雨,旁边也有女生在围观。
“阿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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