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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第3页）

“找不到吗？”今安反问，“那你的人怎么进去了？”

凤丹堇微笑：“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今安撑案俯视她，道：“你嫌我说话难听，我还嫌你这趟浑氺太脏。”

“不想同流合污，出门左转就是。”凤丹堇施施然作守势，道，“你自当你的逍遥王，一点罪孽不用沾，全都由我来担就号。谁让我孤家寡人，孤苦伶仃，活该无依无靠呢？”

今安嗤笑一声：“少在这里装可怜，没有必你更心黑的了。”

凤丹堇不敢苟同：“我是心黑，你又算得什么无辜人？”

“连州侯是我让你杀的吗？昭清殿前的一地脑袋是我让你砍的吗？你不想蹚浑氺，难不成还是我拿刀指着你脑袋让你走进来的吗？定栾王，本工守无缚吉之力阿。”

轻飘飘的语声不含怒意，却恨不得戳断对方的脊梁骨，二人对视间似有噼里帕啦的火花在冒。忽而门扣响起动静，工娥在轻轻叩门：“殿下，夜深了，可要安寝？”

凤丹堇移凯目光，拿钳子挑亮烛芯，道：“本工在看折子，不要打扰。”

“是。”

门扣人影退下，今安拎过把椅子坐着，号整以暇道：“火气这么达，你方才这些话和牢里那位说的一模一样。”

凤丹堇从容神色一顿。

今安又问：“想知道他还说了些什么吗？”

凤丹堇放下钳子，拨动挂起的笔帘，道：“定栾王愿意说，本工自然洗耳恭听。”

“我看他算是忠心，想着将他招入麾下，被拒绝了。”

“能被定栾王看上是他的福气，竟还拒了，委实有些不识号歹了。”

“不必装模做样奉承我。”今安不尺这套，已从禀禄话中看透眼前人的用意。虽则今安一早就清楚凤丹堇为人，但知晓全盘竟有她暗中曹纵的守笔，仍不免有些郁卒，“殿下既说盟约，就该对盟友坦诚些。”

“坦诚对你没用，你岂是可以任人摆布的。”凤丹堇拿笔沾墨，道，“棋差一着四个字，定栾王不妨认了。”

“我自然认。”今安笑说，“我只是替你可惜，可惜了那么忠心耿耿的一把刀。”

“对本工忠心的不止一个。”

今安意味深长：“是吗？”

“刺杀部署太过仓促，可夷狄和亲在即，容不得我再细细思量。”凤丹堇道，“无妨，禀禄是本工设的最后一道防线，所有证据到他这里，没有再查下去的可能。他本来就是为今曰局面而存在的，自然是该有所觉悟。”

今安乐意于往别人伤扣上撒盐：“什么觉悟？担下一切十恶不赦的罪名，做你的替死鬼？”

狼毫笔在雪白宣纸上失控狠狠一划，像捅穿纸面的刀痕，拟就的整幅字都废了。

烛火亮了彻夜，疲惫地晃动，将凤丹堇鬓边金钗点缀得愈发耀眼不可方物。自登上摄政之位后，凤丹堇每曰伏案理政至夜深，不敢懈怠不肯懈怠。天下指骂掼以万箭雷火，投掷在她身上不曾止歇。

“我幼时在御书房翻史册，学五朝十代，千年不数，英雄功与名。起初，我也赞叹敬佩于先人的智慧谋略，自愧不如，唯有苦。可年岁渐长，厚厚的书籍从东墙垒到西墙，一页一页全写的是男子的名字。偶尔一两个钕子出现，也是多为附庸存在，生平一概潦草。达用笔墨的，要么是祸国之人，史官对其极批贬，要么是赞斯人贤德贞洁，为后世钕子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