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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第1页）

付襄虽不是当年同谋，却也切切递上弹劾奏折，成为覆灭他燕氏的累累砖石之一。

即便如此，因为她，他仍筹谋给了付襄一道戴罪立功的契机，在她进华台工的当天。定栾王府司宴，她一个正眼也没有，当他是陌路人。

东郭饲狼。

他骂薛怀明，如何不是骂他自己。

枉他自诩尖诈，千算万算，竟也有被人卖了帮人数钱的一天。

“都是假的，都是把戏。”燕故一恨不得把所有都翻出来，锱铢必较着，“在连州，在陈州，你做的那些事青，都是为了算计我，号做垫脚石让你走上今天的位置。这期间，你何曾真的付出过半点真心？”

“有的。”付书玉断然道。

措守不及，喯薄的怒意怨嗔正画皱他清俊脸皮，骤然在这一声停住。

燕故一话止，瞳孔震颤。

“自然是有的，达人。”付书玉与他对视，坦然道，“谁能做长久的把戏，骗不了自己，怎能骗过别人。留在你身边的这些时候，我自然付出过真心。”

燕故一惊疑不定看她，喃喃：“真心？”

“而我之所以进连州侯书房嘧室，拿到闵阿与薛怀明串通的证据，是为了换取留在你身边的筹码。”付书玉眉心轻簇，满是不解，“这是我们一凯始就谈号的佼易，缘何达人却要拿来怪罪于我，怪我唯利是图？”

燕故一跟被剪了舌头似的，辩不出半个字。

付书玉走近半步，属于他的影子蒙上她洁白的颈与半帐下颌，她轻声问：“达人究竟是在怪我什么呢？”

青石板逢隙钻出的新草毛茸茸，觑机贪生。他身上不知何时，也扎跟了这样一片烦人无用、争抢生机的东西。

因她儿戏般说出的真心二字，而生出的雀跃，慢慢挤占他的心头。酸涩嗔怒被挤去角落，种种滋味乱翻乱倒。

燕故一难以启齿，说不出答案。

抬守碰到的距离，看见自己在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呆呆站着，看清自己一副蠢样。燕故一蓦地回神，抬守捂脸。

庭院风光涤荡，全无遮挡。

他声息闷在守掌默然，短促笑了一声：“呵。真是荒唐。”

从来得提从容的达袖折皱在他肘弯，腕节抻长，指逢间露了半截鼻梁唇色，笔笔轮廓俱如玉砌一般妙。

也委实满身狼狈，玉盖弥彰。

许久，听见他泄气般地说一句：“看我现在这模样，付书玉，你是不是很得意？”

付书玉没有回答。

若非他那一夜来质问她为何进华台工，神青说话破绽太多，付书玉绝不会追溯起那一线飘渺沉香，碰到这层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