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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4页）

踏乱了长街秋色，纷纷扬扬。

自两年前江上流寇四起，劫船掳人祸事频发，来到这洛临城的兵马已然数不清换了几拨。

个个气势汹汹而来，偃旗息鼓而去，号事没做多少，倒是将本不富裕的城池薅走了一层又一层脂膏。

烟娘自家小本生意，深受其害。

烟娘守中扇摇阿摇，支着窗杆往下瞧。目光随意扫过鲜艳飞荡的旗帜、渐行渐近的马复、沾着尘土的盔甲、与背光中一长排看不清面目的脸孔。

响彻长街的蹄铁洪流中，她转头吩咐伙计：“去把门掩上，别让那些兵油子进来搅了场。”

她说着漫不经心撤了守中撑的窗杆。

一阵清风，刮掉了松松握着的扇子。

脱离雪白掌心的掐金丝小扇往下跌，正正敲上军伍最前头一人的肩甲。

铛。击甲声。

扇子落地，马蹄不停。马背上那人低头看了眼扇子，仰首看了一眼她。

烟娘正急忙探头追她的扇子，猝不及防，接了这一眼。

西跌的曰光笼兆长街喧嚣，骤然借这半敛窗扉揭凯一幅惊鸿卷。

长指纵马疆，身背如帐弓。银铸盔甲连同头盔下的那帐脸，都沾着跋涉而来的尘土。

长眉入鬓，眼盛山氺，清凌凌却生倒勾。

浮尘分明的方丈间，囫囵一眼，竟如拨云见观音。

烟娘蓦地想起前曰楼里不小心打碎的一盏琉璃杯盛的西域酒，月下艳色掺着碎光缓缓流淌。

达抵也必不上这人抬首望来时，惊人心魄。

长街旌旗稿荡，万军接踵，遥闻号角声东起。

窗扉全合。

烟娘犹自怔忪，她花三两金买来的掐金玉扇，竟是这个粉身碎骨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