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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宁拎起床边的鸭绒衫,给斯南披上:“我等下就去大本营,你呢?”
斯南揪着鸭绒衫的门襟,眨了眨眼:“我要上山。”
“好,”佑宁算了算日脚,“那我们差不多二十天后直接家里见?”
“你还要回上海?”
“嗯,回去交待一声。”
“交待什么?跟谁交待?”
佑宁弯了弯唇:“跟斯江和你舅舅报个平安,再跟你舅舅聊聊我的想法。”
“我舅舅在云南。”
“他和你舅妈明天到上海,陪虎头过新年,之前信里说过的,希望我们也回去一起迎接年,忘了?”
“没忘。”斯南嗡声道。
佑宁静静看了她几秒,转身开始收拾行李。他们两个的衣物向来都混在一起,斯南喜欢把自己的袜子团成球再塞进佑宁袜子里翻成一个大球,这会儿得一双双拆开。佑宁细心地把斯南的袜子叠两次,翻转后排好队,又把剩下的几包都拆开的卫生巾并到一个包装里,再从登山包的小夹层里翻出一盒没拆的卫生棉条。
“你还有四五天就来老朋友了,记得提早两天先用卫生巾做个准备,山里条件差,弄脏了洗起来麻烦,还有棉条千万别忘记换,记得定好闹钟六个钟头换一次,最后两天血量不大不要用,不好拔疼死你,”佑宁低头检查药盒里的常用药物,“老朋友来的时候要是肚皮痛,勿要硬撑,吃止疼药很快就没事,副作用有限,不要跟其他药混吃——消炎药没问题可以一起吃。”
“赵佑宁!”斯南吼了一声,把身上的鸭绒衫甩在地上。
佑宁停下手。
“你要是不爽就跟我吵,不要一幅二十四孝好男朋友的面孔好伐?我跟别的男人过夜了,你做这幅腔调给谁看?你是好人我是坏人?谢谢侬!我宁可你像莉莉一样,一杯咖啡泼上来,”斯南拧着眉压低了声音,“烦死了,你能不能正常点啊?就算我舅妈单独跟男同事一起吃饭,我舅舅都会开玩笑说不带他他会酸溜溜。你呢?你总是假大方,表面上‘好好好没啥,那是你的权利是你的自由’,然后呢?你就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用这种无微不至对我好来让我内疚?你是我男朋友,不是我爷娘好伐?我三四岁就能一个人从沙井子镇到阿克苏到乌鲁木齐乘火车回上海了,我不知道来月经该干什么?哈?”
佑宁瞠目:“不是三四岁,好像是十岁吧?景生救女同学被车撞断了腿住院的那年,那年他读初二,你读三年级?还是四年级?”
斯南愣了愣,火更大了,声音又拔高了好几度:“赵佑宁!吾勒骂侬帮侬吵相骂呢!你在想什么?你管我那时候三四岁还是七八岁还是九岁十岁啊?”
佑宁叹了口气,大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格么陈斯南,侬想吾哪能?侬港。(你想我怎样?你说)”
斯南呼呼吐粗气,瞪着他不说话。
佑宁捋了捋她的卷毛:“我说你,你要反驳,一堆大道理。我不说你,你又不开心,说我假大方。我管你,你不爽,你要自由。我不管你,你还是不爽,说我不在乎你。斯南,侬勿好只顾侬私噶,吾心里是勿开心,但是哪能办呢?”
佑宁苦笑道:“吾相信侬帮西姆没撒,但是吾还是会得勿开心。昨天夜里担心侬,一只只房间敲过去寻侬,寻勿着宁,一夜眼睛勿敢闭,随后呢?看到侬出来,心想侬肯定要港侬没错。(我相信你和西姆没什么,但我还是会不开心,昨天夜里担心你,一个个房间找过去,没找到,一夜不敢睡……”
想起昨夜西姆房间门被敲响时,她立刻对着西姆“嘘”不让他开门的事,斯南心虚地耷拉下脑袋。
“南南,吾欢喜侬,老欢喜额,吾啊相信侬,理解侬,你不想出国却跑去考托福,你不想找工作就决定留校,工作没劲你决定要申请h大的研究生,辞职来美国读书,你的哪一件大事我反对过?”佑宁柔声反问。
斯南摇头:“你没反对过,但是——”
“我也没资格反对是吧?因为那是你的事你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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