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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宜站在廊下心不在焉地喂鱼,一惊,手里的鱼食全部掉了下去,红鱼竞相争食,往日看着再吉祥不过的事物,此刻却像满池沸腾的鲜血。
宋宜仓皇地回过头,长长的耳饰划她的侧脸留下一道红痕,领头的内侍跟在那妇人身后也从殿中出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原先没有的木盒子,盒子被打开了,里面放着两个宫装的小人,身上都扎着银针。
宋宜死了,死在那年腊月二十六的清晨。
第一个发现她的人是姚恪。
巫蛊一事之后,宋宜被免了位份,收了凤印,禁足于宫中。宫人全都被撤走了,只留一个小门,每日有人给她送些吃食。
这件事要说是宋宜干的,除了在她宫中搜出的那两个小人,也没有别的证据。但宫中之事,很多并不要证据,是非对错,不过君王一念之间。
襄王迟迟没有对宋宜下最后的定夺,只是关着她。夏启每日跪在襄王殿外,为母亲求情,从日出到月落又到日出。他中途晕了一次,被送回毓善殿,硬灌了姜汤醒了,转眼又强撑着去殿外跪着,可襄王总是不见他。
宫人们劝了好些时日,总没有作用。后来姚恪来了,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跪在夏启身边。
“子恒,你回去吧。”夏启说。
姚恪的字是宋宜起的,言谈笑语应犹在耳,一切却已不复当日。
姚恪摇摇头,伸手握一握夏启的手,“我陪着殿下。”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却是坚定的。夏启反手握住姚恪的手,不再言语了。
两个少年就这样一同跪在冰冷的砖石上,寒风从身侧穿过,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梢鸣啼不止。东边的红日慢慢升起,第一缕光辉透过殿上的琉璃瓦照着殿前,晃得夏启眼睛发疼。
他低声对姚恪道,“子恒,你去替我看看母后好不好?我心里不知怎么,慌得厉害。“
姚恪犹豫着,似乎很不放心,夏启苦笑一声,“你去吧,这宫中除了你我再无人可信了。
”
“那殿下等我。“姚恪迟疑片刻,终于站起身,匆匆离去。
姚恪一路上不敢停,跑到了宋宜殿外。
几个侍卫站在门边,路过的宫人都隔得远远地,好像靠近了都会沾惹上晦气。
见姚恪过来,认识的侍卫拦过来,语气并不客气,道,“公子来这里做什么?”
姚恪从荷包里拿出一块银子偷偷塞到内侍手中,低声问,“娘娘可还好?”
那侍卫收了银子,面色柔和了不少,“这个嘛,奴才也不知道。没听见什么大的响动,想来没有大碍。公子也不要太担心了,没准儿再过几日王上便放娘娘出来了。”
这话说了跟没说似的,姚恪心下了然,又拿银子来,“可否行个方便,让我进去......
”
“那可不行。”那侍卫原本都要伸手来接了,一听这话,好像银两烫手一般,急忙又扔回给姚恪,“公子还是请回去吧,这掉脑袋的事情奴才可没这么大的胆子。”
姚恪心里暗叹一口气,想着只能等晚些时候,从后殿翻进去看一看,道,“你收着吧,我不为难你,若是娘娘有什么事,你及时和我说一声也就是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侍卫忙不迭地收了,“有事奴才一定告诉您,公子慢些走。”
姚恪拿着剑,转身正要往外走,迎面两个提着食盒的侍女走过来。他心念一动,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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