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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枭肄的语速缓慢,音调像落山的夕阳破碎沉坠,如果不拉住,顾意弦怕他被黑夜蚕食鲸吞,她无法再继续问他是不是利用她,情不自禁地按住他的嘴角,“别笑。”
江枭肄握住她的手腕,认真地问:“那我该哭吗?”
“你若想,”她眼底蓄起热意,抬高右肩,“我可以借给你一边肩膀。”
江枭肄将顾意弦的手包在掌心,淡淡扫一眼她圆润的肩。
柬埔寨的经历,懵懂初浅的性认知被烙上不好的标签,在未来的十余年变成嫌憎的存在。
直到被顾意弦改变,他克制地回绝邀请,让头靠向沙发,“男人流血不流泪,哪天血流完了我再哭给你看。”
江枭肄的语气诙谐,顾意弦心脏缩紧变皱,眼眶发红。
父亲不可饶恕的罪孽,母亲的绝望责怪,或许更多避重就轻,一笔带过的十二年,往后的十三年。
她想象不出来,只能将酸意咽下,语气放得轻柔,“四哥,你会恨他们吗?”
“不会。”
“为什么啊?”
“如果你穿漂亮的衣服,别人觊觎,”江枭肄很慢地说:“我只会恨自己不能亲手剜掉他们的眼睛。”
他的三观很诡异,有一定的道理但又不太符合主流。理性让他强大包容如纳百川的海,允许不同河流汇入,除却美好干净,或欲望贪婪,或天性本恶,或愚蠢虚伪,然后再以自己的方式洗涤截流。
几只飞鸟停留在阳台栏杆啾鸣。
许久没得到回复,江枭肄歪头看顾意弦,几不可见地拧了下眉,朝方几低瞥。
“两个杯子不一样也能喝混。”他捏她的手,“头晕吗?”
顾意弦迟缓地摇头,反手轻拍他手背,安抚道:“你放心,今天的话我不会与别人说,你哭一下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我不想哭。”
“你想。”
“......我不想。”
“你想。”
......
没营养的对话重复几遍,江枭肄双指按压鼻梁,转移话题,“你还可以问一个想了解的。”
因为在乎,即使思维混沌,那件事仍能指使顾意弦唰得站起来。
身体朝一边倾斜,他站起来想扶她,她推他,木着脸,“你坐好。”
她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踩着小高跟噔噔朝房门跑去。
江枭肄迈着悠闲的步子跟在顾意弦背后,保证她的安全,以免歪倒磕碰伤到。
顾意弦从晚宴包里翻出那对耳坠,费劲地拧卡扣。有只手伸过来,她重重地驱赶,拍出红印也不管,拧卡扣是当下最要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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