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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8章 代价（第1页）
【冰原崩塌·血色黎明】
冰原底部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天地在分娩一场毁灭。叶凡抬头望去，青铜古门的裂痕已如蛛网蔓延至整座遗迹穹顶，千吨重的冰棱如倒悬的利剑，在混沌之气的映照下泛着幽蓝寒光。苏柔的灵犀阵盘光芒微弱，如同暴风雨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她唇角的血迹混着碎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每一次抬手引导幸存者撤离，指尖都会渗出几滴金色血液——那是守护者血脉过度消耗的征兆。
“坚持住，阿柔。”叶凡的声音被崩塌声撕裂，混沌圣体撑起的防护罩外，冰棱撞击声密集如战鼓。他强行运转《混沌决》，练肾境的力量在经脉中奔涌，却惊觉丹田处传来灼痛——方才为救苏柔渡出的混沌之气，竟在她体内形成了逆向循环，如同一条噬主的毒蛇，正顺着灵脉啃噬他的根基。
【叶默辰的乞怜·因果轮回】
“叶……叶前辈！”
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从废墟中传来。叶默辰半跪在锋利的冰棱丛中，左前臂已被落石碾成血泥，斩仙剑断成三截，剑柄上的天玄宗徽记沾满灰土。他抬头望向叶凡，面罩早已碎裂，露出一张沾染冰碴的惨白面孔，眼中盛满恐惧与哀求。
叶凡脚步一顿，混沌之气在掌心凝聚成狰狞的剑刃。这个曾在宗门大比中设计陷害他的天玄宗圣子，此刻如同被踩碎的蝼蚁，铠甲下的内衬渗出黑血——显然在崩塌时中了血煞门的“腐骨毒”。但真正让叶凡瞳孔骤缩的，是叶默辰胸前挂着的一枚玉简，玉简表面刻着的星轨纹路，与陆平鹤临终前攥在手中的密卷如出一辙。
“求你……带我出去……”叶默辰咳出带血的冰晶，“我知道……星陨阁的秘密……还有苏家祖祠的……”
“砰！”
叶凡的靴底碾碎了他喉间的后半句话。混沌剑气擦着他耳际刺入冰面，将其整个人钉在锋利的冰锥上。叶默辰发出濒死的呜咽，却见叶凡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他胸前的玉简。刹那间，玉简表面浮现出一行血字：“混沌灵印，九缺一”。
“原来如此。”叶凡低语，指尖雷光一闪，玉简化作飞灰。他站起身时，瞥见叶默辰眼中闪过的怨毒与释然——这个高傲的圣子直到死前都不明白，为何自己机关算尽，却始终困在叶凡的阴影里。
【守护者的悲歌·白发灼心】
“叶凡！”
苏柔的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转头望去，只见她跪倒在传送阵残骸旁，灵犀剑深深插入冰面，阵盘的光芒已从璀璨金芒褪成病态的苍白。她的右手正按在一名蛮族少年的后背，试图用灵气护住其被巨石压碎的丹田，而自己的左腰早已被贯穿——不知何时，一块尖锐的冰棱从她腋下刺入，透出的尖端还滴着混有金色的血液。
“阿柔！”叶凡瞬间闪到她身边，混沌之气如潮水般包裹住她的伤口。但当他触到她的发丝时，心脏猛地抽搐——那曾经如墨的长发间，竟已蜿蜒着数十根银白丝线，在混沌气的映照下泛着冷光，如同霜降后的枯草。
“别难过。”苏柔抬头，嘴角仍挂着温柔的笑，“守护者血脉的反噬……早就该来了。”她抬手，指尖轻轻抚过叶凡眉心的太虚镜碎片，“你看，阵盘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以后不用再担心被人抢走了。”
叶凡喉间发紧，说不出话。他忽然想起初次相遇时，苏柔在宗门演武场的惊鸿一剑，那时她的眼神清澈如溪，发间别着一朵白色铃兰。而如今，她的眼底布满血丝，发间的白发刺痛着他的视网膜，每一根都在无声控诉着命运的不公。
【记忆闪回·命运的枷锁】
轰鸣声中，叶凡的识海突然被记忆碎片击穿——
-血池倒影里，苏柔被自己亲手捏碎元婴的画面；
-凌仙宝镜中，与苏柔容貌相同的仙界女子转身时，眼中闪过的混沌金芒；
-苏家祖祠里，圣祖画像与灭世阵图重叠的瞬间，画像嘴角勾起的诡谲弧度。
原来一切都是骗局。
古修们用守护者血脉为饵，将混沌圣体困在灭世阵图的牢笼里，世世代代重复着“镇压-转世-再镇压”的轮回。而苏柔，这个他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人，从出生起就被刻上了“活阵眼”的烙印，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是为了确保混沌圣体不会挣脱枷锁。
“阿柔，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叶凡抓住她的手，发现其手腕内侧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小的阵纹，正是灭世阵图的微缩版，“苏家的‘灵犀剑主’，根本就是阵图的傀儡。”
苏柔垂下眼睑，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在藏书阁偷看过《混沌秘录》。上面说，混沌圣体的道侣若强行融合守护者血脉，会加速寿元流逝。”她抬头，目光坦然，“但我更清楚，如果你知道真相，一定会选择自毁经脉，让阵图随你一同湮灭。”
叶凡猛然想起，在血池倒影事件中，苏柔曾执意独自破解青铜古门的禁制——那时她就已经做好了献祭的准备。而他竟愚蠢地以为，自己才是那个一直在守护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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