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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辉是不是都听到了,他的窘境,他的不由己。
“陈老师,你怎么来了。”贺春景低着头,把椅子推进桌子底下。
“刚刚在楼上忽然想起来天气热,家里又来了小朋友,冰箱里应该备着些雪糕冰棍儿之类的,”陈玉辉揽着贺春景走到冰柜前面,从旁捻下一只塑料袋递给贺春景,“巧了,现在小朋友自己选吧。”
陈玉辉身上仿佛天生就有一种宽厚的魅力,能够把贺春景敏感的自尊心包裹得严严实实妥妥帖帖,让他不从自己这里受到一点伤害。贺春景低落的情绪被他三两句话扫空,冲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十分不好意思地伸手捡了两根冰棍丢进袋子里。
“不拿一根这个吗?”陈玉辉指着包装上画着奶牛图案的雪糕,“我记得这是你们厂里产的。”
贺春景十分惊讶,依言抓了两根小奶油放进塑料袋:“陈老师还认得这个?”
陈玉辉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又点了点冰柜:“判卷子判的,但凡有字,再小的细节我都能扫描到。”
贺春景第一次看到陈玉辉表露出这么幽默又随和的一面,他噗嗤乐出来:“陈藩就是不在这,这话让他听到了,下次答卷子都得吓得不敢落笔。”
“他啊,”陈玉辉摇摇头,一想到陈藩就一个头十个大的样子,“他那卷子你是没见过,他压根不落笔。”
想起陈藩的文盲病,贺春景笑容敛了一半。他轻咳一声,提着袋子说差不多了,让陈玉辉结了账,二人兜着一口袋冒寒气的冷饮,上楼去了。
楼道里光线暗,贺春景走在前头。
他从大太阳底下骤然进入到阴冷冷的楼里,眼前闪着一团团墨绿色的阴影,看不清楚台阶。脚下不知怎么一绊,他惊呼一声向前摔倒,只听得身后陈玉辉两步赶上来,竟从后将他搂住了。
贺春景接连被吓了两番,挂在陈玉辉臂弯里喘了好几下才平复过来,眼睛也适应了黑乎乎的光线。
“谢谢陈老师。”贺春景尴尬地推了推陈玉辉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试图挣脱出去,但身前的手臂竟纹丝不动。
他这才发现,与陈玉辉那副儒雅外表十分不相符的,他的臂膀坚实极了。
而此刻,他感到胸前才消肿没几天,现在正格外敏感的乳尖正抵在陈玉辉温热柔韧的掌心里,隐隐有了些不寻常的反应。
贺春景尴尬极了,只得朝侧面撤了一步,抓紧了楼梯扶手。
硬挺的小东西从掌心里划过长长一道,留下暧昧的触感。
陈玉辉却神色如常,什么也没感觉到似的收回了手:“看不清路就抓着扶手慢点走,这么着急回家吃雪糕,果然是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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