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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伊,马绍寜,祖母马悦榕。马悦榕,马良渡继室所出幼女。马家出事时,马悦榕才七岁。当时她外家表姐咳疾去世,其母便将两人替换。
马悦榕随父,自幼聪慧,到了外家一年,在一次灯会上故意走失,流离在外两年,寻着机会自卖自身进冠家庄子。一个大家姑娘,甘愿入贱籍,与下人生儿育女,安安分分,为的就是争取信任,洗清马家冤情,为父亲报仇。
只她没想到潜伏多年,发掘诸多可疑,皆指向冠家并非普通的贪赃枉法,而是在谋逆。可惜位卑,一时拿不着证据。
马绍寜进宫,她一脉也全被召回冠南侯府伺候了。
芬嬷嬷弯唇:“您说张太傅真就这么由着皇后?”
“皇后翅膀早硬了,张方越手还能伸到后宫?”
沐贵妃嗤笑:“由着她作吧,皇上最近心情不错,能宽容一时。只圣心堪比小儿脸,说变就变,就看皇后运道了,哪天要撞口子上,那便连带着张方越一道消消停停。”
“那就好喽。”
芬嬷嬷还有一事要禀:“丽妃这个月没换洗。”
“噢…”沐贵妃乐了:“赶紧透点信给芍昭容,也叫她好准备准备,待太医院那传出信,给丽妃娘娘送份大礼。”
“是该送。”
十一月初始,京城大雪纷飞。温垚卸了户部尚书的职,正在府上收拾准备移居京郊庄子,不想寡居在诚黔伯府的孙女竟趁夜顶着风雪归来。他右眼皮子连跳,直觉不妙。
温雨琴跪在书房门口:“祖父。”
“什么事?”
迟疑了片刻,温雨琴一咬牙,决绝起身,脱了斗篷。
看着那微隆的腹,温垚瞠目:“你…”
再次跪下,温雨琴叩首:“祖父,求求您了。”
“谁的?”
其实温垚已有猜测,只犹不死心。这是他温家嫡出的姑娘,怎能弃家族门楣不顾,自甘下贱?
“皇室血…”
“闭嘴。”
温垚被气得眼仁暴突,这个孽障!陈炽昌父子战死海上,皇上未有褒奖,诚黔伯府、瑛王一夜消沉。其中缘由,细想便知。她竟…竟不守妇道,与瑛王苟且?右手抓上心口,目中怒意渐渐隐没,变得尤为阴冷。
她是在找死。
“祖父,孙女儿与陈丰本就是一桩孽缘,那年若非温愈舒使绊子,该嫁予瑛王的应是我,而非雨玫。雨玫入瑛王府几年,怀了三胎皆没保住。我…”温雨琴双手温柔地抚上腹,含泪笑道:“孙女儿腹中的是皇上的长孙,是皇长孙。”
温垚掩在宽袖中的手慢慢收紧,右眉一抽,她找死,做祖父的…成全她。
这夜雪下得很大,盖住了京城所有屋脊。一早,温棠啸便被叫去前院书房。书房外无人,他还觉不对,到门口闻到一股血腥,心徒然一抖,忙推开门。只见一女平躺在地,走近一看,神色剧变。
“爹?”
坐在书案后太师椅上的温垚,一夜发白尽,他亲手了断了孽障和她腹中的孽根,气若游丝:“不要怪为父,为父…为父愧对温家列祖列宗。”
说着话,血色溢出了嘴角,慢慢漫延。“老…老大,你还记得兰凌刁家吗?”
温棠啸还盯着死状安详的闺女,心似被撕裂,全没察觉老父异样。
“为父去后,你…你等扶棺柩回回洛州府,二二十年不得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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