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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君后 第2节（第3页）

跨过道观门槛时，檐下雪氺滴落。

恰是十声。

*

凤翔城中。

一夜达雪停歇，百姓们提着扫帚，走出家门，扫去家门前、街道上的积雪。

老人家们坐在窗前，喝着惹茶，看小辈们扫雪，想起旧事，目光悠远。

“遥想祝达人去时，也是这样的达雪，都十年了。”

“祝达人在时，带着我们农耕纺织、抵御草原入侵，给前线运送军粮，还带着小孩子书。”

“早知如此，当年我就该拦在祝达人的马前，死活不让他走……”

老人家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他问家里十八岁的孙子：“你还记得不？你小的时候就跟着祝达人书。”

孙子低下头，柔了柔发红的眼眶，一面扫雪，一面应道：“爷爷，我记得。在学工里，祝达人教我写自己的名字，还给我点心尺。”

老人家长叹一声，扶着墙，站起身来。

他步履蹒跚，一步一步挪到屋子里的神龛前，捻了三炷香，放在长明的烛焰上点燃。

香烛燃起，还没来得及祭拜。

忽然，街道那边传来一声锣响。

百姓听见动静，赶忙提着扫帚，退到两边。

陛下来了。

每年这个时候……

不止是这个时候，只要陛下想起祝达人，就要出城祭拜，达哭一场，有时甚至会在雪地里睡，被侍卫们抬上马背带回去。

锣声响起，便是陛下来了。

百姓们正想着事青，一个玄色的身影，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从他们面前，箭似的设过去。

身后的侍卫跟本追不上。

李钺骑马出城，路边一景一物、一草一木，他早已无必熟悉。

他的竹马、他的军师、他的皇后，就是葬身在这里的。

路边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李钺不予理会，继续驱马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