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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不打开公函,在座的高级军官们也都知道里面写着什么内容。
虽然早在两年前,许多蒙塔军官就认为帕拉图内战将会是联盟全面内战的导火索——不,准确来说,早在联盟制宪之初,就已经有很多人对于这个不稳定的政治结构做了悲观的预言。
内战的阴云,从始至终都笼罩在联盟的头顶之上。
但当“先见之明”真的要应验的时候,灾难的预言家们却没有任何喜悦之情,反而觉得桌上那封公函仿佛有千斤重。
终于,有人愤愤不平地打破沉默:“帕拉图人打帕拉图人,关我们什么事?联省老要打的仗,又凭什么让我们去流血?”
说话人抄起桌上的公函,举在手里,愤然道:“送一张废纸过来,就想调走第七军团?迈尔豪斯以为自己是谁?伪帝?圭土城那帮混账东西,还真拿自己当宗主国?”
这番话说出了大部分人心中所想,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赞同声。
“联省人的傲慢一如既往。”另一个磁性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但是,最关键的问题不在于他们,而在于我们——我们没有拒绝的能力。”
磁性的声音娓娓说道:“我们的人民要靠瓦恩共和国出口的谷物果腹、我们的政府要靠联省银行的资金运转、我们的产出还要靠联省人的商行收购。真相会让尊严流血,但是忽视真相,流血的就不止是尊严——不管蒙塔人是否愿意,蒙塔共和国都早已经被绑在联省人的战车上。”
磁性嗓音的主人拿过公函,敲了敲公函上鲜艳的火漆印:“更重要的是——这份命令不是联省人发给我们的,而是由蒙塔共和国大议事会下达!在法理上,我们只能服从。”
“少来这套!”先前开口的上校拍桉而起:“国务宫里都是联省老的提线木偶!谁不知道?”
“你说得对,那你打算怎么办?”磁性嗓音的主人不急不躁地反问:“也学着联省人来一场兵变?”
这一次,会议室里没有赞同声,反而安静得可怕。
先前说话的上校也被诘问住,他涨红了脸、攥紧了拳头、咬得牙齿咯咯作响。
“不能负责的话。”坐在会议桌尽头的上将沉着脸训斥:“不要说出口。”
磁性声音的主人颔首行礼,四平八稳地坐回原位。
上将的扫视长桌两侧,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长矛手只有肩并肩才能在战场上生存下来。越是危难关头,军队就越要攥成一个拳头。无论今日有何决议,都不允许任何人再唱反调。”
“[表示服从的语气词]。”会议室里响起一轮低沉的回应。
上将一眼就看到了右手边一名沉默不语的老部下,他毫不客气地直接点了后者的名:“马克思,打一开始你就在那埋头抽烟,怎么?没话可说?”
被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锁定的[马克思·伯尔尼]上校放下手中的烟斗,转动了一下手指上断裂的铁戒指:“我在琢磨……阿尔帕德将军的命运。”
“别废话。”上将直截了当地下令:“说!”
“按照联省方面的规划。”伯尔尼上校越说眉头皱得越紧,他严肃地问:“阿尔帕德将军……是否还有赢得战争的可能?”
环顾同僚,伯尔尼上校在所有人的眼睛里都看到了否定的答桉。
“联省人这次把家底都掏了出来,不仅调动我们,还动员了瓦恩的陆军。”最开始说话的校官恼火地断言:“我们攻北线,联省人和瓦恩人攻东线,就算阿尔帕德那个老家伙再能打,也不可能扛得住两面夹攻。更何况,他才几个兵?榨干他们也耗不过联省人。”
此话说完,会议室里不少人跟着叹了口气。
参加这场会议的人员都是资深职业军官,虽然很多人在情感上很希望阿尔帕德能痛揍联省人一顿,但是双方的实力、态势就摆在那里,胜负一目了然。
“不过。”磁性声音又一次响起:“战场上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最开始说话的校官闻言,抱起双臂,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上将盯着伯尔尼上校:“你小子琢磨到现在,就琢磨出来‘联省人一定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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