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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尼利斯想了想,问:「你是不是认为,我说温特斯·蒙塔涅是‘陆军军官学校十二年来最杰出的教学成果"太过夸张?你是不是因为听到后辈被如此夸奖,感到不服气?」
「不敢。」弗利茨现在根本升不起反驳的心思,点头如小鸡啄米:「您说他是,那他一定是。」
科尼利斯对学生的回答很不满意,他收起笑容,严厉训诫:「战争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没有比它更重大的事务了!你是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说笑?还是你对战争本身认识不足?」
被训斥的弗利茨,本能地立正站直。
「既然你心存轻视,那就是时候让你了解一下南方面军的头号敌人了。」科尼利斯按住档案盒:「先不必看资料,先看沙盘。」
他指着沙盘:「看仔细了,你面前的复盘,就停留在河谷村之战分出胜负的那一刻。
「也是新垦地、帕拉图乃至联省、维内塔——整个联盟的命运都被改写的那一刻。
「如果新垦地的叛军输掉这一仗,我们距离最坏的结局就不会如此之近。
「如果诸王堡政府军赢得这一仗,我们就可以期待最好的结局发生。
「可惜没有,我们的盟友输了,命运就此改变。」
弗利茨的「灵魂」像是被过了一遍冰水,再看向沙盘时,已经不再有之前那种置身事外的心态。
「看沙盘,告诉我。」科尼利斯指着沙盘,问:「告诉我,哪一方是叛军,哪一方是我们的盟友?哪一支又是温特斯·蒙塔涅的部队。」
弗利茨低头仔细观察——战线犬牙差互,红蓝双方已经完全绞杀在一起。乍看上去好像不分胜负,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蓝军虽在顽抗,却已势衰,正在被分割、围歼。
红方的胜利已经不可阻挡,唯一的变数,就是插在战场西北方向的一些蓝色小旗。
虽然那些小旗子距离主战场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假如他们能及时赶到战场,或能成为改变战局的胜负手。
只不过,那些蓝色小旗都是代表步兵的方块旗。他们被代表骑兵的红色三角旗包围着。
显然,红方的骑兵正在竭力阻止蓝方援兵赶赴战场。
弗利茨又仔细检视了一遍沙盘,确认了自己的观点,抬起头,肯定地回答:「红色是政府军,蓝色是叛军!」
他分析道:「他们说,河谷村会战是‘叛军的指挥官在四点钟输掉了会战,而温特斯·蒙塔涅在六点钟赢得了会战",
「那么我猜测,西北方向的步兵是温特斯·蒙塔涅的部队,他突破了政府军骑兵的防线,作为生力军加入战场,压垮了政府军的战线,最终逆转了胜负。」
「关于政府军、叛军谁是谁的问题你答对了,但是关于温特斯你答错了,大错特错!」科尼利斯冷笑着扫倒西北方的蓝色小旗:「这不是温特斯蒙塔涅的部队,甚至都不是援军,而是正在逃跑的败兵。」
弗利茨愣了一下,再次低头看向沙盘,拿到新的信息之后,他只感觉蓝军的局势更不妙了。
「现在告诉我。」科尼利斯的声音在弗利茨耳边响起。「哪一支部队是温特斯·蒙塔涅的部队。」
河谷村会战的结果,联省陆军内部人尽皆知——叛军大获全胜、政府军全军覆没。
然而弗利茨手撑桌沿,盯着战场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温特斯·蒙塔涅究竟要如何调兵遣将,才能「在六点钟赢回四点钟输掉的会战」。
「抱歉。」绞尽脑汁模拟不知多少次之后,纵使弗利茨有万般不甘心,也不得不垂下头,虚心承认:「我不知道。」
出乎弗利茨的意料,前本部长居然没有说什么批评的话,只是拿起一把蓝色小旗,走到「战场」的东南方向,将蓝色小旗在红方的背后,一支、一支插了下去。
弗利茨豁然开朗。
紧接着,一股不服之气涌上心头,他结结巴巴地抗辩道:「啊……他……我……我不知道他会在那个地方出现……」
听到弗利茨的话,刚刚没有对弗利茨做出任何批评的科尼利斯,此刻却面露愠色。
「不怪你。」科尼利斯冷冷地说:「政府军的指挥官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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