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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狼,是人,也是狼。”提问的士兵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沫,语无伦次地复述着他听到过的传说:“叛军都叫他[狼之血],有人说是因为他能在满月时变成狼……”
“原来是绰号。”费尔特少校想象着究竟什么样的军官才会得到这样的绰号,不禁来了兴趣。
他把提问的士兵按坐在一垛干草上,鼓励道:“别害怕,慢慢说。把你知道的关于什么‘狼之血’的事情,统统告诉我。”
……
就在费尔特少校正在听人讲述不知道传了多少手的故事的时候,他所聆听的传说故事的主人公,此刻就在距他不到五公里的绿谷镇外。
铁峰郡守备军的指挥部正在转移。
指挥部的文员们一边销毁带不走的通信、档案,一边将不能销毁的文件搬上马背。
失去梅森上尉的统筹坐镇,指挥部的转移流程失去了以往的有条不紊的风格,显得有些无序和慌乱。
温特斯本人则在整理地图,雅科布·格林走进帐篷的时候,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轻轻点了下头。
“大人。”雅科布弯腰致意:“文员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雅科布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保民官的小桌上的地图,意外地发现那些标有复杂记号的羊皮纸并不是绿谷的地图,而是绘着长湖镇、蛇泽和巴泽瑙尔的山谷河流。
温特斯全神贯注地进行着图上作业,一边测量,一边写算,仿佛帐篷外的人喊马嘶不存在:“准备好就出发。越早追上梅森保民官,你们就越安全。”
“是。”雅科布转身想要离开,但他终究还是无法舍弃窥探血狼内心世界的机会,大胆地开口问:“您才刚取得一场辉煌的胜利,就已经将目光投向下一场辉煌胜利了吗?”
“辉煌胜利?”温特斯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无比的讽刺和苦涩。
“是的,辉煌胜利!至少我会这样记录!”雅科布坚持地说:“以四个营对阵六个大队,打垮一半、击退一半——仅付出了微不足道的代价!如果这不是辉煌胜利,还有什么是?”
“微不足道的代价?”温特斯冷静地反问:“看看帐篷外面的景象吧,绿谷已经被我变成了火谷。”
“只是一季的收获而已。枯树会冒出新芽,种子会再次播撒,绿谷迟早会恢复原状的。”
“也许吧。但他们再也不会信任我们了。”
雅科布陷入沉默,他斟酌词句:“这都是……通往胜利的必要代价。”
“不必安慰我,格林先生。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但这并不能改变我做过什么……”温特斯手上的尺子和炭笔停了一下,又继续沙沙作响:“也不能——并且不该让我感到任何慰藉。”
雅科布不再说话,他陪着温特斯·蒙塔涅静静地待了一会。而后者也没有赶他走,只是继续自己的测算。
一个怒气冲冲的脚步声在帐篷外面响起,塞伯·卡灵顿一脚踢开帐帘、踏入帐篷。
见到帐篷里还有其他人,已经到嘴边的质问被塞伯少校咽了回去。他抱起胳膊站在门边,一言不发地看着雅科布·格林。
雅科布急忙告退。
碍事的家伙刚刚离开帐篷,塞伯少校的咆哮声立刻响起:“为什么不让我追击?!”
“你的轻骑兵缺乏攻坚能力。”温特斯理性克制地解释:“而且他们太宝贵。他们有撼动大方阵的勇气,但我不想把他们浪费在硬撼大方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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