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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猛地一坠,白牛被甩下鞍子,他本能地抱住脖颈、蜷缩身体,才没有折断脊骨。但仍被摔得头破血流,旌旗也脱了手。
紧跟在头领身后的特尔敦人也接二连三踩中陷坑,折断蹄腕的马儿此起彼伏地悲鸣着。
个别幸运地穿过陷坑群的特尔敦轻骑回首四顾,惊觉族人没有跟上,纷纷勒停战马,巡梭不敢向前。
“[赫德语]不准停!”白牡牛抓起旌旗,撑着旗杆费力起身,绝望大喊:“[赫德语]冲啊!杀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定意义上来说实现了白牡牛的愿望。
虽然他的部众不敢强冲两腿人的军阵,但是两腿人的军阵朝他们冲了过来。
战旗下压三次,小军鼓如冰雹般奏响。
右翼第二道战线的各营彻底展开,也不管前方仍在厮杀,呐喊着杀向迂回的特尔敦轻骑。
……
战场中央,铁峰郡军中军。
骑着黑马的男人终于开口:“是时候了。”
真正的白刃战不会持续太久,而且极端不可控。
一面旗帜的倒下、一名士兵的逃跑、一次奇怪的安静……任何微小的迹象都可能引发连锁的溃败。
战斗一旦进入到这个阶段,支撑双方继续留在战场上的,不是杀戮的本领,而是坚韧的意志。
但意志又是无形的,谁也说不准它什么时候会垮掉——也许永远不会,也许就在下一秒。
眼下,铁峰郡军的左翼并未取得压倒性胜利。
特尔敦骑兵虽然被分割、包围,但仍在顽强拼杀。双方僵持不下,到底谁会先崩溃,无人敢下判断。
铁峰郡军的右翼则同时呈现出两种趋势。
烤火者最后一刻才派出的重甲骑兵正摧枯拉朽般横扫右翼第一道战线。
骑者和战马都披挂甲胄的重骑兵简直就是刀枪不入的怪物,这些骑兵甫一突破壕沟,立刻就将“青年兵”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面对具装甲骑,民兵束手无策。每被突破一道栅栏,就会有一个半营彻底溃败。
在右翼第二道战线,壮年兵各营同样在屠杀坠马的特尔敦人。
知道前方有陷坑,反而使得迂回的特尔敦轻骑不敢随便行动。
滞留在后方的特尔敦人试图绕过陷坑带,却发现星罗棋布的陷坑一直绵延进树林。
失去战马的特尔敦人则被迫与铁峰郡民兵步战,后者占据绝对的兵力优势,很快将前者逐退。
铁峰郡战力最强的中军,则被千余特尔敦轻骑纠缠住。
烤火者在想什么,明眼人都看得清楚。
[劣马对优马,优马对中马],烤火者用一部分主力钉死铁峰郡军左翼,用战力最差的部众牵制铁峰郡中军,最后用最强的部队摧毁铁峰郡军的右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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